臉,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有問題?再這個樣子你乾脆留在這兒好了,看著就不順眼!”
秦謹玉本就瑟縮得靠著範世湘,聞言更往範世湘身後藏。
她也不想害怕,但……
文霽月想商量都找不到人,怒而摔門離去。
姜遺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先看了看房裡,桌上只擺著三盞燈,旋即端了水盆出去打水。當然,打水後他也就著水面照了照,確保自己身後沒有紅色身影才放下心來。
盯著水面,默默發呆。
僧人、香客……外人……
手指沾了點水,在桌上畫出三個圈,思索片刻,又添上一個圈。
如果沒有猜錯……
蔣標可能被他們用同樣的方法救下了,只要等明日看看有沒有多出一個枯瘦如干屍的香客就好。
手指移到第一個圈。
入鏡人初來時,還算不得僧人也算不得香客。
沾水劃一條線拉到第二個圈,橫線上寫下兩個字——“供奉”。
等他們交了香火錢後,僧人們才開始將他們當做香客,他們吃飯和唸經的地方也變了。
又劃一條線,到第三個圈。
等他們犯忌,或食葷腥,或是別的,他們就會變成今天那兩個突然變腫脹的僧人一樣,扎破以後……他們就會變成真正的香客。
那僧人呢?
桌上水漬漸漸蒸乾了,姜遺光站起身,看向衣櫃上貼著的房規。
第一條是“凡入寺住宿香客……”
既可以說紙上所有的規則都是為香客們制定的,也可以說只有第一條是給香客們定的。
香客的規則在僧人房裡,屬於僧人的規則……會不會在香客房間裡?
姜遺光想,明日需要想辦法去一趟看看。
沒猜錯的話,蔣公子很可能就在那兒,到時試試能不能進他房間。
他想著想著不知為什麼突然出了神,晃晃頭回過神來,眉頭微擰。
從前他並不會這樣,不該出神時根本不會……
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可環視一圈房間,那種古怪的感覺似乎被遮掩住了,無從查起。
這回的直覺,是對是錯?
姜遺光不確定了。
他坐了許久才起身就著冷水洗臉漱口,簡單擦洗後,上床躺下。即便心神不寧,依舊閉上了眼睛。
文霽月把燈放在拾明房裡後自個兒也心虛, 回房間裡上上下下搜過,床底下都扒拉了一頓,確定沒有多出第四盞燈才安心。
她還有點想不明白姚文衷和蔣標是怎麼回事,至於大殿裡做晚課的那些和尚出的事兒……她沒去大殿, 自然也不清楚。
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片萬籟俱寂,她胸中怒火卻愈發旺盛,只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 恨不得把見到的一切都狠狠撕碎!
他們問過能不能換客房,得到的卻是笑而不答。那群禿驢!根本不讓他們換地方!
文霽月恨恨捶床。
他們不能換,怎麼蔣標和姚文衷就可以?!難不成都要先變成那副鬼樣子才行?可……可如果讓她變成那副模樣還不如死了算了!哪怕富態也沒富態成這樣兒的啊!
再給一紮,那又瘦成皮包骨了。
文霽月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 憋著一股氣矇頭就睡。
睡了沒多久,外頭傳來敲鐘響,一聲聲兒在空曠山寺裡迴盪。子時到了。
文霽月不得不躺正了準備休息,臨閉眼前最後瞄了一眼桌上的燈……這一眼讓她睡意全無。
她桌上原先擺著的三盞燈, 現在忽然變成了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