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十分可疑。
真是功德圓滿立地成佛嗎?
恐怕是被人殺死,心生怨氣經久不散,才幻化出個“兩面佛”吧?
畢竟……這裡可是山海鏡,只有人和鬼,哪裡來的佛?
即便有佛,那也是鬼!
一卷經書很快看完,秦謹玉似乎懂了些什麼,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
姜遺光還在琢磨那句“雖同身,卻不通識”……
隱隱約約中,他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可腦海深處似乎有東西一直阻礙著他探求真相,怎麼也觸控不到那點異樣的感覺。
“看完以後,我們該把這東西送回去吧?”
秦謹玉已經明白了,只有燈盞不少,燈蠟不少太多,她就能保持神智。她恨不得一直守在廂房裡看著這幾盞燈,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退縮,寺規裡能害死人的地方多著呢。
拾明點點頭:“是,我去歸還就好,勞煩你留下看著燈。”
秦謹玉有點不好意思,但更多是鬆了口氣。她實在很害怕那個濟緣。
姜遺光推門離開,留下秦謹玉看著他房裡的三盞燈,又豎起耳朵聽自己房裡的動靜。
現在已經過了午膳,大家不是回房休息就是四處閒逛,她離開顧斂和範世湘後也不知他二人去了何處。
想到範世湘……又想起自己房裡被奪來的屬於她的燈……
秦謹玉嘆了口氣。
原來,不論她平時讀過多少佛經,學過多少大道理,到這種時候,她還是會選擇舍他人而保自己。
姜遺光離開僧房,手捧經書,低著頭目不斜視地匆匆往藏經閣方向走去,即便聽見有人叫他也沒有停下腳步。
但……寺裡的路突然變得奇怪起來,又或是其他原因。他明明是按照來時路走,卻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間陌生的院子。
院子空曠,左邊一座低矮的鐘樓,右邊一株青翠綠樹,樹下是一口井。
他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
姜遺光想離開,可他轉過身就發現自己身前還是那個院子,那棵樹,那口井,再回頭看去,前後光景一模一樣。
鬼打牆麼?
姜遺光心跳快了幾分,握緊書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一切都是幻象……如果是幻象……
水……
可只有井裡才有水,他現在上哪兒找來水?
哪口井是真的?
到底往哪個方向走,才是活路?亦或者說……都是死路?
秦謹玉有點不安地坐在房間裡, 忍不住四下翻看起來。
拾明的房間和他們的房間沒有任何區別,乾淨、空蕩,沒有任何多餘飾物。衣櫃外同樣貼著一張寫著寺規的紙。
秦謹玉的目光在第四條停留了一會兒。
寺裡沒有穿其他顏色僧袍的僧人……看見這條,她就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的紅衣僧人。
現在回想起來, 香客們穿的衣裳也並不很鮮亮, 都是青、藍、灰、綠一類。而他們身為入鏡人, 在入鏡前都做好了準備,身上帶了足夠的暗器和銀兩,自然也不會穿太鮮亮的衣物。
倒是誤打誤撞了……
鬼使神差地, 秦謹玉開啟了衣櫃,就著微光,裡頭東西讓她差點跳起來。
……裡面……裡面掛著一件鮮紅鮮紅的僧袍!
秦謹玉嚇傻了,砰一下關上櫃門就要跑,開啟門的瞬間就見姚文衷站在門口, 枯瘦乾癟如干屍的一張臉對著她笑,兩邊嘴角幾乎揚到耳際,她嚇得砰一聲又把房門關上了。
大概是怕到了極點,關上門後拴上門栓, 秦謹玉才後知後覺自己兩條腿在發軟, 渾身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