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看得呆了:“這月光……”
九公子道:“不清楚。”他湊近了些,一掐姜遺光臉,又拍了拍, “醒醒?”
黎恪道:“我試過, 暫時叫不醒。”他疑心是九公子做了什麼,問, “九公子,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九公子:“這紅月來得詭異,我也不知其中關竅。”
“紅月, 赤月, 定和赤月教有關,只是我對這赤月教實在不清楚。”黎三娘把蘭姑放靠在牆上, 她又扭頭問,“九公子,你可打探到什麼訊息?”
九公子:“我同這船的船主問過,只是也瞭解不多。”
“赤月教的教主赤月王和其下二十八星宿你們都知道,這艘船的船主就是其一,封號畢宿,他為人膽小怕事,可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說,不像是他自己的作為,應當是有人特意教過怎麼應答。”
話鋒一轉,他指向姜遺光:“與其問我不如等善多醒了問問他。”
黎恪總覺得九公子在隱瞞著什麼,沒問出來,只順著他往下說:“善多能知道什麼?他和我們一樣被關著。”
九公子輕飄飄道:“我同畢宿說話時,有人來報,說善多在房裡面壁自語,說了很久,好似在同人說話,以為他瘋了。”
這下其他兩人也明白過來。
姜遺光自己能說什麼話?他先前和船伕們聊海上詭事,那些詭異便成了真,所以這回他又說了什麼?
黎三娘頓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去拼命搖人。
她力氣大得很,連帶著仍揹著他的黎恪都有些站不住。
“停一停,停一停,三娘,你把他這一身骨頭搖散了他也醒不過來,還是等等吧。”
“那也得把他弄醒。”
黎三娘已經從袖袋裡取出一小棉布包,仔細開啟,裡頭數十根銀針閃爍寒芒。
“九公子,勞煩借山海鏡一用。”
九公子沒推脫,鏡子取出,放在姜遺光面前。
誰也沒看見,鏡子裡照出了何等可怕事物。
姜遺光依舊昏迷著,只是面上些微痛苦的神色舒緩許多,亦不再冒冷汗。九公子如法炮製對著蘭姑,後者隱隱抽搐的手腳也平穩下來。
黎恪扶著姜遺光,道:“三娘,我竟不知你還通針灸之術。”
“針灸?”黎三娘笑了一下,“你按著他,省得他醒了要打我。”
黎恪依言按住,就叫黎三娘抓著少年蒼白無血色的手,銀針在指尖上狠狠刺了進去。
十指連心,這樣的疼痛叫姜遺光手一縮,昏迷中也要躲,卻又被按著刺了兩根進去。指尖上長長一根銀針,叫人看著都忍不住覺得發疼。
“我可不會什麼針灸。”黎三娘諷笑,“這是上刑呢。”
扎滿了一隻手,少年人眼皮總算動彈兩下,緩緩睜開眼。
那雙平日就黑黢黢看不清神色的眼睛,更是黑得無神。
“醒了。”黎三娘一根根把針抽出來,問,“善多,怎麼樣?還疼嗎?”
姜遺光眨眨眼,瞳裡總算有了神采,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好多了,多謝三娘。”低頭看,自己五指指尖還在滲血,不甚在意地抹去,站起身來。
姜遺光沒有告訴他們,“念”的存在。念只是自己給那東西的一個稱呼,若要叫他們知道,他們恐怕會要自己的命。姜遺光不會忘記九公子原來一閃而逝的殺意。
“赤月教,紅月,果然和故事一樣。”姜遺光平靜地把自己說的赤月教故事複述一遍,心道,詭異果然成真了。
“念”既然要殺自己,為什麼不直接些,反而是不斷讓自己身邊人死去?
姜遺光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黎三娘一邊聽,一邊對蘭姑施針。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