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位於鉅子府東南,高牆足有兩丈。頂端的青瓦,皆是青燈窯燒製的上等貨。
朱漆大門上的鉚釘,皆是名貴玄鐵打造,表層鍍金,由力量型天階機關獸將之釘進古樹木材打造的木門。
兩個巨型白石獅子威武雄壯,似可鎮壓一切邪祟。
門廊上的匾額為藍底金字,寫就“天下第一宅”。
字型豪邁肆意,隱有龍鳳之象。
正是由人皇蕭潛親手所書。
齊崖散去體內酒氣,轉身對蘇夜和敖澈道:
“兩位道友,你們先在此間駐足。待我稟報家父,方好請你們進府。”
齊崖在外驕橫跋扈,回到家中,卻是個守規矩的小少爺。
邁過一尺多高的門檻,與管家低聲講兩句。
即便穿過院落,消失在二人視野。
身穿青布長袍,頭戴幞頭的花白鬍子管家,輕笑道:
“兩位道友,我家少爺著我接待你們。請到老朽居住的院落,先飲幾杯粗茶。”
蘇夜和敖澈更不推辭,跟隨身高馬大的管家,進入位於正門右手邊的院落。
三間雅緻磚瓦正屋,並無灶臺煙囪。
進得客堂,但見北牆掛著一幅墨家老祖魯千機的畫像。
桌案上的香爐,香灰與爐沿相距寸許高度,灰面極為平整。
“兩位道友請上座。”管家伸手指引蘇夜和敖澈,坐在東側兩把太師椅。
隨手輕揮,召出一個盛裝瓜果的青盤,輕落於太師椅間的矮方桌。
蘇夜適時問道:
“管家前輩,您來齊府多少年月了?”
管家被蘇夜的稱呼逗樂,臉上全無半分褶皺:
“老朽接待過不少南來北往的客商,你還是第一個叫我管家前輩之人。至於在府上多少年月,卻是已記不清楚。
我只模糊記得,那是某一次的甲子大破,老朽隨父母逃難至機關城,被齊老爺收做了家丁,方才沒有死於妖魔之手。”
“你說的齊老爺,是齊崖的父親,還是祖父?”敖澈忍不住詢問端詳。
“自然是少爺的祖父。”管家和煦回話。
常年接待貴客,養就的八面玲瓏,令管家能夠從容應對各類疑問。
“齊府歷經幾個朝代,始終屹立不倒。這齊老爺子,必然是個不同凡響之人。”蘇夜暗忖道,“今番無論如何,也要見他老人家一面。”
敖澈正要開言,但見齊崖快步走進小院,話語聲先進了客堂:
“蘇道友,敖道友,你們誰是劍修?”
“小龍的兵刃是三尖兩刃刀,也有佩劍,卻算不得劍修。”
齊崖看向蘇夜,心聲中有幾分期待。
“我是劍修。”蘇夜如實回答。
“真看不出,蘇道友竟是深藏不露之人,”齊崖笑道,“我祖父罕見出山,指名要見今天進府的劍修。”
敖澈知曉蘇夜身份,並不覺得意外。
管家向稍顯被冷落的敖澈道:
“敖道友,便在老朽宅院中靜坐。若您想修煉,老朽可為您提供聚靈的丹藥……”
隨著蘇夜走出院落,管家講話的聲音,逐漸變得輕淡。
……
蘇夜跟隨齊崖穿過幾重陣法,邁過一道圓門。
只見院中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清澈湖泊。
風吹過,泛起一陣漣漪,拂弄落在湖中的驕陽。
木質長橋盡頭,有座朱漆廊柱支撐的亭臺。
亭臺石桌擺著酒宴,一位容顏甚偉的中年漢子坐於其中。
修仙之風盛行的大乾,難以外表辨年紀。
齊崖伸出右手,在木橋上方隨手一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