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安眠劑藥性似乎過去了,他重新醒來,立刻被身上裂開的面板痛的慘叫起來,同時手腳亂動著,像是要去扯發痛的面板,把這些灰痂統統撕掉。
他們上前阻止他,結果卻反而遭到了他的攻擊,他像是完全發了瘋一樣,撕扯著曾經的隊友嚎叫和揮拳。
最後幾個大男人發了狠,將他四肢捆綁固定在床架上,才制止了他無意識的自殘舉動和攻擊行為。
這番動作後,他身上的灰痂崩裂的情況愈發嚴重,痛的他歇斯底里的叫,他依然神志不清,認不出人,連藥也喂不進去,最終他們沒有辦法,把他的嘴巴也一起堵住了。
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他才漸漸平靜下來,光頭男上前檢視,發現他身上的灰痂不知何時又逐漸黏連在了一起,雖然仍有血跡滲出來,但就像是停止了崩裂,開始平靜下來。
瘦子疼痛減緩,脫力昏睡過去。
第二天風依然很大,雨也轉大了,但沒打雷,也沒下冰雹,這對在亂世裡掙扎許久的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天氣了。
兩邊車子裡的人各自吃了一點東西,出發上路。
盧政那邊只有紙質地圖,之前每次外出,都需要仔細留心道路上的路標,以免迷路。
但舒馥的手機裡卻有整個北地高原的地圖,雖然現在道路情況每天都在變,不過有導航肯定強過沒導航的。
陳法那裡沒有充電寶,舒馥之前也沒把這個物品整理入揹包,所以這一路她們都很節省手機電量,除非萬不得已不會開機。現在好了,她們有車了,只要有充電線,她們就能始終讓手機保持滿電狀態,也意味著可以隨便用手機。
所以,商定之後,決定有導航的越野車走在前面,大巴跟隨。
從鹽湖景區到西南方向的宥城,差不多有500公里,加上幾個需要繞路的地方,估計總路程在600公里左右。
舒馥原本還擔心越野車耗油量大,加上一些山路難行,中途出現極端天氣時繞路躲避等等情況,這60l的燃油不夠開到宥城,她要怎樣才能悄悄朝油箱裡多加點油。
但車行第一天的中午,他們在省道旁的休息站暫做休息時,許霆封就主動來了她們車旁,他沒穿雨衣,只拉起了防水衝鋒衣的帽子,敲了敲副駕駛座的車窗。
舒馥把音樂播放器的音量調低,開了一點車窗。
他是過來道謝的,白天的時候瘦子身上的灰痂雖然不會裂開,但偶爾也會無意識的痛呼幾聲。
他們今天在喂他吃早飯的時候給他餵了一顆止疼藥,像是有點效果,他今天整個人平靜了許多,雖然病情還是每況愈下,但總算能睡個好覺。只有白天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應對晚上的痛苦。
他同時也向她們表示,這一路去宥城,不用擔心燃油的事,之前是因為車載的問題,沒有多餘空間帶太多燃油上路。但現在車子那麼大,他們已經帶足了燃油,油不夠會再幫她們加。
對方用實際行動道謝,於是舒馥也禮貌朝他道謝。
許霆封離開時看向了駕駛座的陳法,問道:“每晚都會重複嗎?”
陳法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每天晚上,都會聽到病者的痛叫聲。”
許霆封臉色凝重,點點頭回了大巴。
這時的舒馥三人都沒有料到,這一趟遠赴宥城的行程,會成為她們親眼見證病者變化的痛苦之路。
宥城在北地高原的南面,蘭口省的西南角,從地圖上看來,靠近香洲省的北部。
從天眼鹽湖到宥城,海拔高度從1500米回落到700米,省道周圍大部分途經的都是荒野,偶爾也會經過村落,但那些村落都距離省道較遠。
中間有不少山路,哪怕繞開了太過陡峭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