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陳法漸漸發現家裡有病者的隊員之間,似乎有一種其他人融不進去的特殊氣場,就像是同病相憐,又像是因為某種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而變得心照不宣。
那時的陳法有種自己被隊伍裡的骨幹成員無意識排斥在外的感覺,她其實無所謂話語權這種東西,當這個副隊也是被其他人票選出來的,她願意辛苦一點,靠自己的雙手獲得物資,她只想帶著外婆平安度日。
可更糟的事情發生了,陳躍貞在一次淋雨之後感冒發燒了。
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間,她發現隊伍裡那些家裡有病者的骨幹們朝她展開了獨屬於他們之間的氣場環境。
再之後,湯平出現了,像今天上門時一樣,拿著保溫杯,說裡面是中草藥熬製的湯藥,專門針對這種病的。
陳法根本不相信自己外婆是得了和其他人一樣的怪病,她很清楚,她是因為淋雨才會感冒發熱的。她當時手裡還有留著備用的兩顆感冒藥,杯水車薪,對陳躍貞用處不大。
可即便這樣,她也不想外婆去喝湯平的藥。
陳法向湯平解釋,同時拒絕給陳躍貞喂湯平拿來的湯藥,但拒絕無果,隊長親自出現了,告訴陳法,想在隊伍裡待下去,就得和其他人一樣,接受湯平的治療。
否則,他只能請她離開隊伍。
當時陳躍貞燒的迷迷糊糊,陳法根本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脫隊獨行。
於是她改變策略,開始和對方周旋。
陳躍貞在對方的監督下喝過兩次藥,每一次,陳法都在湯平離開後鎖上門,上樓給陳躍貞摳喉嚨。
這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更何況那時陳躍貞還生著病,陳法幾乎是邊哭邊摳,直至陳躍貞把所有湯藥都吐出來……
那幾天,她一直沒有合過眼,白天要巡邏,要和湯平周旋,晚上要守著陳躍貞,用各種物理方法給她降溫。
其後湯平又親自上樓看過陳躍貞兩次,她的病情好好壞壞,燒總是會反覆,倒是和其他病者的初期的情況差不多。她會讓陳躍貞在湯平上樓時裝出呆滯、失語的模樣,但實際上,陳躍貞的意識始終都很清醒。
後來,湯平提出帶陳躍貞回他自己的小樓,由他24小時照顧。他的小樓裡除了他之外,其實還住著幾個病者,都是隊伍裡的獨行隊員,沒有家屬那種。
她不相信湯平會這麼好心,一個人勞心勞力的,又要研究治病的湯藥,又要親力親為照顧病者。
她很懷疑他將那些人帶進他住所的真正原因,他所居住的小樓位於民宿的最裡側,距離其他小樓都有一段距離,十分僻靜,平時也根本沒有隊員敢去他那裡竄門。
大門一閉,他在裡面究竟對那些病者做了什麼,根本沒人知道,也無人關心,因為他們都沒有家屬。
陳法當然不可能讓陳躍貞過去,但這一次她沒直接拒絕,而是想了各種辦法,迂迴打消了對方的念頭。
再之後,隊伍裡又出現了新的病者,湯平對陳躍貞的興趣逐漸減弱,後面邊只送藥,不再上樓檢視。
她就這樣一天一天的,守著她的外婆,熬了下來。
然後有一天,舒馥出現了,還帶著救命的藥。
“所以,他果真是個變態。”舒馥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只有變態,才會在別人生病和痛苦的時候,展現出他的興奮和興趣。但很快,舒馥意識到了什麼,“之前外婆生病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剋制的,哪怕想讓她吃藥,也會透過你們的隊長來施壓,對嗎?”
陳法聽懂了舒馥想表達的意思。
湯平雖然變態,但一直都維持著表面的平和,懂得迂迴做事。
可今天,為什麼他對舒馥的方法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變得肆無忌憚,做事完全不顧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