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出了門,閨女在屋裡做功課,蘭娘就與趙青山在屋頭商量事情。
“二郎今年得十八了,年紀確實大了點兒。”他跟趙二郎這麼大的時候,趙大郎都會打醬油了。
蘭娘點頭,嘆了口氣:“今年不是個好年,再往後延一年罷。”
周主簿家裡不寬裕,又視小慧為掌上明珠,周主簿為了流民之事把家裡的錢財都拿去買糧了,哪有什麼錢能掏出來給小慧置辦嫁妝。
若是不置辦,周主簿定然不肯,若是提出趙家來接手,周主簿則面上不好看,最後兩家關係始終會有個疙瘩。
其實蘭娘覺得置不置辦嫁妝都行,但就是怕小兩口鬧彆扭,年輕人吵架什麼傷人的話都能說得出口的。
趙青山點頭,也是有些踟躕的樣子,對著蘭娘道:“咱們的彩禮也要準備起來了。”今年提親定日子,明年就成親,早點定下來對兩個孩子都好。
雖然二郎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彩禮,他們做父母的也不能光看著不是?
但其實這個彩禮也不太好拿,蘭娘跟趙青山就那幾畝地,以前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是趙青山給別人做木工,自從趙青山腿傷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接過活兒,蘭娘自己也幹不了什麼重的。
要拿錢就只能從公中裡面掏,公中裡面的錢都是喜寶掙得,家裡的吃穿用度全靠喜寶,連三郎的學費都是用的喜寶的錢。
蘭娘沉思了一會兒:“都是一家人,二郎與我說以後就不去跑了,給他妹妹找人往外銷香皂,他認識的人多,就當給她妹妹幹活兒了。”
趙青山點頭,老兩口就開始討論具體二郎成親要準備什麼了。
喜寶在家裡做題,師父給她留下的功課實在多的不像話,她不但要背草藥藥方子,還要練字,寫策論。雖然喜寶不參加科舉,但是該教給喜寶的,李伯一點都沒少教。
最後去縣城時,李伯要求喜寶待他回來之前,要把所有的功課全部完成,等他檢查透過了,才可以與李修玩。
李修,趙三郎,還有二娃今年都參加院試,每日奮筆疾書。
李實甫在縣城有一套二進小院,李修直接在縣城的青城書院裡辦了走讀,平日裡爺倆就在小院裡生活,自李伯去了後,就由李伯給他鞏固。
但留在鎮上的趙三郎,已經徹底瘋狂,據二娃報告:“三叔已經魔障到飯都不吃了,在書院裡生生餓昏過去三次之外,還每日只睡一個半時辰。”
從此後二娃就再也不信趙三郎說一會兒就去吃飯的鬼話,每日都打了飯,眼見著他吃下才回自己班裡唸書。
喜寶鬱郁的翻看著手中的策論題目,準備今天多背幾個方子,少寫一篇策論。
或許是浸淫話本多年,師父總結了一套話本規律。
比如話本中,男主角若是出一趟遠門,回來必定沒什麼好事,不是妻子被佔,就是全家被人所殺。
女主角若是迷路,必定會有覬覦她美貌的賊人土匪被男主角打跑。每當看到這裡,李伯總是嘆氣,然後叫喜寶與李修多跑上幾圈,然後再拿來話本子,指著上面的情節鞭策二人好好學武功。
師父說,這十二道策論都是他押的題,出題也是一樣,知道國家的情況,才能揣測出題目來。說白了,聖上要透過這些題目來選拔出有能力有辦法解決問題的人。
歌舞昇平時想著怎樣抵禦外敵,國庫虧損時想著解決國用之困,流民失所時要叫他們安居樂業,同樣,天災人禍,賑災糧被貪了,除卻處理流民,就是如何反腐倡廉之策,建廉潔之治了。
畢竟從聖上殺了一批貪官,又派靖安王爺下來勘察這一舉動,可以看出來,聖上確實因為此事頭痛。
江南乃魚米之鄉,比起那些苦寒之地算是富庶,這裡的百姓若是沒了,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