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因此恨屋及烏,對住在對門裡的所有人態度都很惡劣。
而方慧雖然迫於無奈住進了這片老舊的街區,但她是有豪門夢的,買菜這種事她不會紆尊降貴,她兒子是少爺命自然也不行,那會兒覃瑤還太小,所以遭人冷眼和白臉的始終只有方棋。
方慧從來不管他出來買菜要面臨什麼,她只要求結果。
方棋和她相反,他不在乎菜能不能買回去,他要的是賣菜大媽的態度。
所以他被驅趕了也沒走,站在原地仰起頭,面無表情道:“為什麼?”
大媽問:“什麼為什麼?”
方棋說:“你管不住你自己的丈夫,又比不上別的女人,只能透過貶低謾罵別人來維護你的自尊心,你不把菜賣給我們,你丈夫也不會回心轉意的。”
“……”
誰都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幾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菜場上的人集體靜了幾秒,有人驚訝地張大了嘴,有人噗嗤笑出了聲。
被公開處刑的大媽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反應過來之後,一張臉直接黑成了鍋底,她胸口劇烈起伏道:“小兔崽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教你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方慧那個賤人?那個臭婊子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撕爛她的嘴!”
成功把大媽惹得暴跳如雷之後,方棋菜也沒買就轉身走了,被激怒的大媽遷怒方棋還想拽住他發洩一通,被其他菜販子好聲攔住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是不會跟一個童言無忌的孩子計較的,甚至樂得看人笑話,可以拿回去當談資。
回去的路上,方棋聽到自己的身體裡再次傳出了聲音。
“蠢蛋,你激怒那個賣菜的有什麼用?菜買不回去,你等著回去捱打嗎?”
“……”
八歲的孩子身後,方棋偏頭看了一眼。
寅遲一臉坦然道:“誰還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頓了一會,他又說:“哦,你沒有。”
方棋:“……”
年少輕狂的人說得沒錯,菜沒買回去就少不了挨一頓打,看著他兩手空空走進門之後,方慧的臉頓時就變了,問:“讓你去買的菜呢?”
方棋還是一副懨懨的面無表情的樣子,說:“賣菜的說不做婊子家裡的生意,不賣。”
那一瞬間,他滿意地看到了方慧扭曲的臉。
在她一通需要被和諧的語音輸出之後,她似乎終於意識到了“方棋”剛剛也同樣罵了她,頓時有了發洩口一樣,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玄關處清脆的一聲響,瘦小的孩童被摜倒在地,臉上很快浮現出了手掌印。
方慧單手叉腰,指著他罵道:“你跟著那群低賤的潑婦瞎叫什麼?你以為你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他們不賣菜給你,你就不會跑遠一點再去買嗎?多跑幾步路能累死你嗎?”
倒在地上的孩子一言不發,臉上只有麻木。
方慧見他這副樣子更加來氣,又把他拎起來打了一頓,才拿起錢包自己出門了。
在她走後,“方棋”抹了一下嘴角磕出來的血,緩緩站了起來。
這會兒在他身體裡的人又說:“沒用。”
“你是廢物嗎?她要打你你不知道躲嗎?真沒用。”
稚嫩的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又罵罵咧咧地說:“賤女人只會拿孩子出氣,你乾脆買菜的時候給她下藥毒死她得了。”
“……”
那時候的寅遲,不知道一個孩子和成人之間的力量懸殊,也不懂一個孩子的反抗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
方棋在買菜的時候激怒了作為鄰居的大媽,又轉述大媽的話讓方慧不斷破防,原本作為豪門女主人的接班人,方慧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