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清除之後,遊戲能不能恢復正常執行, 還有輿論的事情是方鐸自己的事, 不在方棋的考慮範圍內。
他要考慮的是那些人盯上方鐸的目的, 以及……以網路為煞氣的載體,影響到使用者的事是不是個例。
公寓靠窗的位置, 李盟已經被困在一圈結界裡被一團鬼火烤了一小時了,沒有人監刑,就任由他這麼烤著。
每過十幾分鍾, 方棋會撤了結界, 問他一句“肯說了嗎”,李盟滿身的煞氣被鬼火炙烤,連人形都維持不了了,痛苦地在結界裡扭曲, 起初他還在堅持, 說:“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我是不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方棋就把結界封上了。
李盟:“……”
結界阻隔了聲音, 但沒有阻隔視線, 李盟從結界裡是看得見外面的,他表忠心自我感動的話沒能出口, “身體”又再度被火焰包裹, 無法擺脫的痛苦瞬間襲來,讓他體會到了死去活來的感覺。
第二次結界開啟, 李盟依舊堅持放狠話,方棋不為所動,把他關起來繼續烤。
第三次的時候,李盟學聰明瞭一點,他選擇了閉嘴不說話。
然而方棋只給了他半分鐘的時間,又再次把結界關上了。
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老實交代,要麼繼續被燒。
這種被燒不是持續性的,不會讓他被燒成“習慣”適應痛苦,他有緩口氣的機會,極致的痛苦過後,哪怕是片刻的“輕鬆舒適”給人留下的印象也是深入骨髓,當痛苦再度襲來,那種對“解脫”的渴求比毒癮犯了還要難熬,非常適合瓦解一個人的意志力。
“你們地府的判官司應該很遺憾吧?”寅遲意有所指地說。
方棋:“遺憾什麼?”
“遺憾沒把你挖過去啊。”
“……”
方棋沒理他,低頭繼續看喻明忠發來的李盟的身份資料。
忽然周圍一陣陰氣波動,方棋略微轉頭,看到一道陰煞之氣被打入了結界,純粹的陰煞之氣比李盟那能聚能散且駁雜的煞氣顯然高了幾個檔次,一進入結界,便將裡面的魂體衝了個七零八落,唯有面部完好。
但那張臉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了。
方棋:“……”
那人還尤覺得不夠,又端了一盤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好了擱在電腦桌上的水果拼盤,叉了一塊西瓜遞到方棋嘴邊。
方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寅遲笑著解釋說:“有對比才能有傷害啊,不然他會覺得人生不夠美好的。”
“……”
李盟自己的一生,確實稱不上美好。
他是一個孤兒,五歲那年父母雙亡,他被親戚收養,受盡了冷眼和苛待,好不容易熬到了成年,可以脫離親戚的掌控,他考上了研究生,本以為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在新的城市裡大展宏圖,不料剛入公司實習,便遭受了社會的毒打。
轉正名額被內定,他白白給公司打了幾個月的工,什麼都沒撈著,求助無門不說,還被誣陷是自己品行敗壞,被業內封殺。
他被迫換了一座城市,來了林江市。
換城市是有用的,他順利進了方鐸管理的公司,成功應聘成了他的助理。
但他之所以能成功,不是因為負責應聘的人失察,而是公司在調取他過去的資料時,他曾經的“汙點”已經被篡改了,他的履歷沒有任何問題。
他早在去應聘之前,就擁有了可以在資料流中穿梭的能力。
而他曾經待過的那座城市,取代他被轉正的那位“關係戶”已經入獄了,原因是被上司訓斥時心生不滿,情緒失控將人捅死了。
其他相關人員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