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沒什麼血色的唇,低頭啃了上去。
……
流程
低下頭的瞬間, 寅遲看到了方棋眼裡一閃而過的錯愕。
大概要被反咬一口……字面上的意思。
這麼想著,本著不能虧本的原則,他親得很重, 該下的口卻在觸碰到那片溫熱時收了力,剛剛被誤解的氣憤剎那間煙消雲散, 他在某人唇上吮了一下。
方棋:“……”
鼻尖相抵, 呼吸冷熱交替地交織在一起, 寅遲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要撲過來反咬的意思, 於是輕聲笑了一下。
他稍微退開了一點,讓某人屏住了一半的呼吸能完全的吐出來,看著他說:“一個人誤以為的感情, 除了天生的性向, 驅使著人做出親密行為的還有某些激素的分泌,我八歲成了鬼,不知道自己的性向,但我想多半還是隨大眾的, 我沒有人的身體, 也分泌不了什麼讓自己興奮到產生錯覺的東西, 但我想吻你,對你有非分之想, 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他只能跟著一個人, 不代表他只能看得到一個人,但他不會對方棋以外的人有這樣的心思。
方棋沒見過這種先兵後禮, 先把便宜佔了才開始條分縷析地解釋的, 腦子裡的一聲嗡鳴還沒消停,又被他一句“八歲成了鬼”刺得心底一顫。
說起來他們倆半斤八兩, 他雖然比寅遲多活了十幾年,但他的十幾年也沒什麼人味兒,誰也犯不著同情誰。
剛剛親密接觸過的某個地方觸感仍在,方棋輕抿了一下唇,說:“我沒覺得你跟她一樣。”
寅遲微微一頓。
這個“她”說的自然是覃瑤。
他沒出聲打斷,耐心地等著,看著眼前的人垂眸,看著他細密的眼睫微顫,忍住了再次親下去的衝動。
方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眉頭淺蹙了一下,繼續道:“我跟覃瑤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十幾年,她小的時候很單純,會撒嬌,會粘人。”
寅遲:“……”
那他們確實不一樣,他也會“粘人,但是撒嬌他甘拜下風。
小時候的覃瑤,長得可愛聲音甜美,遇到事時怯生生的,依戀地拽著方棋的手往他身後一縮,又悄悄探出頭來,能讓現在的網際網路老母親萌出血來。
那時不諳世事尚且天真的少女也很容易滿足,方棋用來之不易的零花錢給她買了一個冰淇淋,都能讓她幸福洋溢好久……沒有人生來就冷漠,方棋以前也真心拿把覃瑤當親妹妹疼過的。
但寅遲知道,方棋這會兒說起覃瑤,不是為了懷念她的純真。
確實不是。
方棋想起“小時候”,想的不是覃瑤,而是他自己。
“相依為命”,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和覃瑤的童年並不是誇大其詞,那時候覃瑤還沒來得及變,也沒人想到她會改變,他們是兄妹,所以方棋會哄她睡覺,替她出頭,被懲罰的時候寧願自己捱打也會護著她。
後來覃瑤的虛榮自私固然令聞者義憤填膺,但對方棋來說,他其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
失望是有的,但他不覺得痛苦。
“不是因為麻木,也不是因為失望透頂,我早知道她會變成最後那個樣子。”方棋淡淡地說。
對於覃瑤的墮落,他提醒過,勸誡過,他看似已經仁至義盡了,但他真的仁至義盡了嗎?
一對正常的兄妹,如果相依為命著長大,哥哥看到妹妹墮落會怎麼樣?
會厲聲訓斥,會大發雷霆,甚至會歇斯底里,但是方棋沒有。
雖然就算他破口大罵也改變不了結果,但方棋從來沒想過那麼做。
對他來說,覃瑤的墮落只是一個普通人被慾望腐蝕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