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泡。因著浸在冰冷的水裡,刺痛感迅速消失了,被火燎過的熱辣辣痛感還在。
竟是真的火。
為何水下也能點著?蠟燭又亮了多久?四十多年,它一直燃著嗎?
姜遺光看了一會兒,發現蠟燭雖然也往下滴蠟油,可不見變短。
一口氣憋得太久,胸口又開始悶,他不敢再多留,回到角落探頭猛吸一口憋足後,一頭猛扎進水裡,從窗戶重新鑽出去。
經過一排房間,他沒都進去,只開啟窗戶瞧了瞧。每個亮著光的窗往裡看都能發現顯眼的燈盞。實在憋不住氣才進去隔著溼袖子吸口氣,繼續遊。
他自己計過時間,約莫半刻鐘,在甲板外遊了個來回,總算找到了發現甲板上的一道被綠蘚和水草遮掩的窄門,應當通往船艙內。
姜遺光游過去,一用力,這扇門也輕易被開啟。
乍一拉開門還以為底下一片漆黑,再細看,下方竟也亮著熒熒微光,但比起上層要黯淡許多。那些光卻不是燭火,而是水下不知什麼東西,細細密佈長在牆上地面,絲絲縷縷如細菌子,散著藍色綠色的熒亮微光。
而隨著他開啟門的動作,一直跟在他身邊數十條指肚長的小魚游進去不少。有些小魚碰著了發光的菌子,身上也蹭到了光點,看上去沒什麼大礙。
但他疑心這些東西有毒,不敢碰就小心地避開了,一氣游到沉船下層的船艙中外。
依照那些人的說法,石像被作為禮物送給了巡撫,很可能就在巡撫房中。但姜遺光一是擔心直接去找恐怕會有危險,二來,他不覺得能輕易找到那座石像。
相反,船艙裡說不定能探到當初災難留下的痕跡,或許能借此推演一二當年真相。
從門進去後是一條長走廊,因為船身近乎是斜插進河底的,整條走廊反而成了口向□□斜的井。想要到盡頭,就得從上往下再潛一段不短的距離。
右手邊邊臨著窗,亂得很,框都砸爛了,堆積了不少被水泡爛的各種器物,倒塌斷腿的桌椅板凳,凌亂布條等等,牆壁也被砸出不少破洞。高的那面就是一排房間,房間門下墜開著。
和上層比起來,這裡亂了不知多少。但這才更像是遇到大難後的樣子。
除了一點……
他沒有看到一具屍骨。
亂也好,整齊也好,當年船上近三百來人,如今一具遺骸,甚至一根白骨都找不到。好像整船的人都憑空消失了。
他飛快地在亂七八糟的房裡中尋找。這裡不比甲板上邊的房間,船艙壁破了不少洞,使得裡面內全是水,沒有一點空隙能容納氣穴,他必須在氣用盡前上去。
可他什麼也沒找到。
船艙裡很暗,房間又多,儘管這些房間門都大開著,有些門甚至破損的直接沒了,他不必進去,只需從上往下潛時飛快從門口看一眼就好。
幾間大通鋪,應該是給勞工船工們住的,進去後什麼也沒找到。廚房、鍋爐房、柴房等等,還有些裝雜物行李的房間。他也進去找了找,裡面都是些日常起居的器物和許多糧食。
胸口憋的一口氣快用盡了,可還沒能到底,面前是一扇上了把大銅鎖的大門,將整個走廊從中間一分為二。一邊是供勞工們活動的,另一邊會是什麼?為什麼要鎖起來?
他試著開門,可銅鎖歷經數十年不朽,門板厚重結實,輕易推不開。好在入鏡人身上總是隨身帶著些小物件,姜遺光帶的更多,即便下水脫去外衣也帶了不少。從手腕上緊貼的腕帶裡抽出銅針,捅進鎖眼鼓搗幾下。
吧嗒一聲,鎖應聲而開。
拿走大銅鎖,門閂扣從槽裡抬起,移到一邊。厚實大門也在流水中吱吱呀呀鬆開一道口。再用力一推,兩扇門板向下開啟,露出更加幽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