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以公主的性子,她絕不肯隱姓埋名,就算暫時的偽裝也不會答應。
怎麼看都似乎只能等死了。
姜遺光聽罷,問:“頌法是怎麼回事?要做什麼?”
阿勒吉以前見過,將流程仔細說給他聽。
荼如國崇拜神鳥,神廟之中有一尊神鳥像。頌法時,將犯人押在神鳥像下,對月頌出他的罪名,然後再問上天,神鳥是否願意原諒他的罪,如果願意,就請降下甘霖,讓鑲嵌罪人骨珠的寶塔倒塌,再讓朱紗鵲開遍王城,這樣,就代表神鳥寬恕了他的罪過。
當然,過去從來沒有過神蹟出現,所以那些人全都被關進了天獄。今年恐怕也不會有。
姜遺光:“神鳥或許會降下神蹟呢?以往那些罪人,一定是因為罪大惡極,神鳥才不原諒。公主這樣的罪過並不大,只要她把孩子打掉,神鳥會原諒她的。”
阿勒吉身形一顫。
姜遺光裝著沒看見,笑著對阿勒吉說:“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當由他父母決定是否讓他降生,不是嗎?你如果想讓公主活命,就去把她的孩子弄掉,再主動向大王請罪,說你強迫了她。這樣一來,公主就會沒事了……”
阿勒吉迷茫地望著姜遺光。
他那張看上去純善無辜的臉龐毫不在意地說著殘忍的話,眼裡滿是惡意——阿勒吉很確定,他想讓自己送死。
如果……如果公主腹中孩子真是他的,這一招並不算錯。但是……
阿勒吉砰一聲又跪下,頭深深伏地。
姜遺光冰冷道:“怎麼?你不願意?”
阿勒吉彷彿下定了很大決心,再一叩首:“不是不願意,阿勒吉願意為了公主赴死,只是……只是……”
“但是什麼?”
姜遺光離他更近,強忍殺意的目光死死注視著阿勒吉。
在他眼中,阿勒吉一晃就變成了跪伏著的瘦長黑影,還向外逸散細沙。再一回過神,他又變回了原樣。
他知道自己服毒太多,正處於十分危險的狀態,稍有不慎,他可能就真的完全陷入瘋狂再也回不來了。
但他需要看見滅亡後的荼如,就只能維持這種半瘋狀態。
忍一忍……
阿勒吉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時而變成破碎淒厲的尖嘯,疼痛也在此刻加劇,姜遺光不得不用盡力氣凝神去聽。
“公主……不是我……”
“是大王的……”
一語道破天機般,姜遺光猛然問道:“你說什麼?公主的孩子,不是你的?”
阿勒吉將上身深深伏下去:“不敢欺瞞。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讓我被丟到沙漠裡讓狼咬死,靈魂永遠無法迴歸天國。”
難怪……難怪大王要馬上把公主關起來殺死。
公主活著就是罪證,他怎麼能容忍罪證活著?
姜遺光原本的算計被全盤打亂,他用力掐了掐掌心,讓自己不要因為疼痛分心,竭力思考後,道:“……既然是這樣,那你……”
隨著他的述說,阿勒吉一點點瞪大了眼睛。
“怎麼,你不敢?你要是不這麼做,公主就只能在天獄等死,她的靈魂也無法得到安息。”姜遺光嘲諷道,“你不是她最忠實的奴僕嗎?難道連這句話也是欺騙?”
阿勒吉連忙搖頭:“不!我……我會辦到。”
姜遺光逼他發了誓,而後,用一些弄來的鹽往他臉上搓,把整張臉搓得發紅、發腫,看不出原樣,他才放阿勒吉離開。
阿勒吉一走,姜遺光再也支撐不住,靠著牆慢慢滑坐下去。
他的頭痛得快炸了,眼前一陣陣發暈——那條蠱蟲在他腦海裡飛速鑽騰,從來沒有如此歡快過。
花香更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