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無誤後,切開封條,當眾拆開。
一看之下領頭人就忍不住皺眉:“又是姓姜那小子。”
其他人知道說的是哪個,紛紛感到晦氣,可上頭來了命令,他們不能不去。
就算他們要拖延,沒幾天京城的人就會來。更何況,還有一位小將軍帶兵就在城外等著呢。
“趕緊的!叫上人,去烏龍山鬼哭林——”
一個激靈。
姜遺光從昏迷中醒來。
他感覺自己渾身難以動彈,像牢牢禁錮在什麼地方,呈一個站立姿勢,手腳張開,動彈不得。
並非被繩索束縛住的關節被綁住,而是每一寸地方都難以動彈,盡力伸手觸控,能摸到一片堅硬冰冷事物,像是石頭。
他兩隻手的五指也分開了,鬆鬆地嵌在石頭裡。
睜開眼,入目也是一片黑暗。
這是哪兒?
姜遺光稍稍動了動腦袋,感覺頭腦前後、從髮髻到兩隻耳朵都被石頭貼合地包住,只留出一丁點空隙,讓他勉強能把腦袋轉一丁點。他能感覺到自己鼻子裡噴出的熱氣反拂到臉上,能聽到密閉的黑暗中自己平穩跳動的心跳。
又悶熱,又冰冷,身上漸漸冒汗,撥出的氣讓臉上沾了水霧,額頭留下汗來,貼身的衣衫被打溼,接觸到的石頭卻冰冷堅硬,猶如一件厚厚的石頭盔甲,將他密不透風地包裹在裡面。
姜遺光想起了自己入鏡前的情形,頓時明白過來——自己被困在了石頭裡。
就像那尊石頭雕刻的佛像一般,他現在可能也被嵌在了石像裡?也有可能他被裝在了一塊大石頭中?甚至再糟糕一點,被埋進了石頭地底?
他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可包裹著他的石頭紋絲不動。他又試著說話,剛開口,回聲便沿著每一寸石塊反震入耳,密密麻麻滲進面板,讓渾身每個地方都被震得微微發麻。
手腳努力動彈,但能觸碰到的地方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沒能摸到山海鏡,不知落到了什麼地方。但想來應該不會很遠。
這恐怕是他面臨過的最大問題,如果沒有人來及時救他,他必死無疑。
他能夠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忍耐三四天,也能後在沒有聲音沒有光亮的暗室獨處許久。
但……
如果一直被關在這裡,他遲早會因無法呼吸而憋死。
直到這個地步,姜遺光發現,自己的心跳仍舊是平穩的。他沒有將死之人的懼怕和恐慌,也沒有一點絕望。
他只是平靜地在心裡想著自己該如何脫困。
孟豫應該還活著,他如果將自己的訊息傳出去,近衛們應當會儘快來救自己。
他也是“級別”高了才知道近衛之中職責細分,專以飛禽走獸命名。
除卻專門負責看護他們和幹些雜事、苦力活的烏犍衛外,還有專門負責聯絡訊息的飛鷹衛,有負責傳訊的奔馬衛。
其中飛鷹衛的鷹監中養了不知多少數的鷹隼,飛得極快,能夜行數百里,按照最好的情況,最遲五個時辰內就能將京城的訊息傳到徽省單州或烏龍郡。
烏龍郡的人再找到這兒,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者很可能根本找不到?
石縫裡能供人呼吸的空氣很少,姜遺光不知自己昏迷時吸入了多少,當他醒過來意識到後,他就把自己的呼吸放到了所能堅持的最綿長的程度。
但他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孟豫死了,或者孟豫出鏡後昏迷不醒。到那時,將無人能來救他。
將希望寄託在孟豫身上總是靠不住的,他總得靠自己才是。
姜遺光儘量維持住平緩呼吸,一點點挪動身體,去試探周身能夠活動的空間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