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嘶啞難聽,像嗓子被火燎過一遍,盧湘無法分辨,只能從他隱約露出的肌膚上可怖的疤痕中推斷出,這人應該被火燒過。
“不管怎樣……如果我曾得罪了你,我向你賠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在外藏了一筆銀子,我身手也尚可,你想要對付誰,我都能幫你。”
那人無動於衷地盯著她,露在外的嘴無聲咧開笑。這讓盧湘根本說不下去,不管她幹什麼,這人都只是嘲笑地看她,像在看幼稚的把戲。
他大概天來一次,心情好時只給她幾鞭子,心情不好,下手就會重很多。
到底是誰?不是為了殺她,只是為了困住她?是怕她耽誤什麼事嗎?
等到鎮上的雪徹底化開後, 阿煤已經長到了約莫兩歲的模樣。
可掰著指頭算年紀,她不過才三個月而已,已經能跑能跳會說話了,小臉蛋仍舊白淨, 不見黑斑, 簡直要讓呂雪衣以為他們在烏坊裡見到的都是假的。
應該有其他契機吧?是什麼讓她臉上長出黑斑了?
黑斑這個標誌也讓他非常在意, 煤山有古怪,煤婆婆也有,描述中煤婆婆臉上的斑漆黑成片, 就像炭一樣黑。她臉上的黑斑會不會就是煤山中古怪力量的化身?譬如藏著山中的惡靈什麼的。
姜遺光也覺得有這可能。煤婆婆身上的怪事太多了,她就像……
——就像這座煤山的化身一般。
盧湘失蹤後夫妻倆把小女兒看得更嚴,起初還能叫姜遺光他們抱抱孩子,到後來連看都只能隔著窗看幾眼。他們變得心神不寧,彷彿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似的。
呂雪衣還想說這對夫妻倆要麼是疑心病重, 要麼是阿煤惹來的古怪。姜遺光卻道:“不會有錯,確實有人不斷監視著他們。”
那個人每次都避開他們去探視的時間,藏得非常隱蔽。可即便姜遺光失去了入鏡人的特殊體質,對他人目光也依舊敏感, 有幾次, 他差點就能對上那人的目光了,只慢了一步, 轉過頭的瞬間又叫他逃了。
呂雪衣沒感覺到,不過這種事上他決定信一回對方。
“你說,會是誰?”他一個個數過去, “聞人姑娘去往四十年後, 以我對剩下幾人的瞭解,不管是元公子還是景姑娘都會跟著她一道走, 那位彭公子就是個悶葫蘆,自己沒主意,他也該跟上去才是。”
入鏡人一個個數過來,都不大可能。總不會是範辛慈又活了吧?哈哈哈,他要真活過來能按兵不動嗎?肯定會像個瘋狗一樣找他報仇。
怎麼都想不明白,呂雪衣皺眉苦苦思索,問:“你說,會不會是去了四十年後的那些人後面又想辦法回來了?”
反正山洞就擺在那裡,只要想,他們完全可以在查清一切後趕在同個冬天再回來嘛。要這麼看,他們知道了什麼才一直盯著煤婆婆一家?又為什麼不和他們碰面呢?
莫非在他們看到的未來中,自己和姜遺光很礙事?
因為都想把那人揪出來,兩人定下計策,趁夜在那人幾處常待的地方布上陷阱。而後,呂雪衣和姜遺光假做不和再次爆發爭吵,分道揚鑣。
姜遺光打暈夫妻兩人,抱走已有他膝蓋高的阿煤,回到住處。他的住處極偏,還是剛回煤山鎮後請了人搭建的木屋,一般不會有人往他這邊過。
呂雪衣潛進去和他爭奪阿煤,招招狠辣,他想要殺死阿煤,姜遺光卻要保阿煤,一手護著一手對打,他有些不好招架。爭奪中,昏迷的阿煤被丟在床上。
兩人互相爭鬥,呂雪衣被慢慢帶離屋中,撕扯到院裡。最後還是姜遺光略勝一籌,呂雪衣被他砸昏過去。
姜遺光看四下無人,回去見阿煤也沒醒,怕她亂走,將她捆好放在櫃中,自己則拖著呂雪衣和一柄鍬子往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