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能再拖拖,許庭深卻不得不盡快做出決策——只有他的棋在惡鬼手中。
褐色木偶不斷往後退。再過幾步,就會走到棋盤中心——被一堆彩色格子包圍的白色格子。
誰都能看出來,惡鬼就是想將許庭深的棋帶往棋盤中心。
越是緊要關頭,許庭深腦子轉得越快。他不明白知道惡鬼到底要什麼?
棋盤中心……棋盤正中心……
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不知不覺間,他問了出來。
姜遺光答道:“前朝時,雙陸棋有一條規則,棋子走到正中心,則所有棋子一律出局。”
許庭深一震,不可置信問:“你為何不早說?”
姜遺光擺弄棋子:“你沒問過。我提早說出來,恐怕也會被認為是故意騙你們,不是麼?”
許庭深一噎,耐心地問:“你可還知道什麼規則?”
這時又輪到了許庭深,他直接丟擲最大點數,將姜遺光的藍色木偶也向後退,一口氣就退了近二十步。
姜遺光一臉無所謂,甚至笑了出來:“走吧——都走吧,大家同歸於盡也好。”
許庭深對聶歡道:“聶姑娘,不如幫幫我?”
聶歡忙著動棋,自顧不暇:“我?我能怎麼幫你?”
她過後馬上就是許庭深,後者飛快往前木偶邊道:“依姜兄所說棋子進入中心格子就全部出局。”
“誰知道是單指他一個還是指所有人?”
聶歡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姜遺光一臉冷漠,就像沒聽見許庭深說什麼似的。
聶歡下意識想帶上明孤雁,卻又很快想到,明孤雁本就要殺姜遺光,哪怕讓她自己送死也無所謂。別看她一句話不說,內心算盤肯定沒少打,說不定她樂得見到這種局面呢?
果然,輪到明孤雁時,她沒有任何猶豫地擲出最大點數,並選擇讓木偶往回走,看樣子,也是打算讓木偶來到正中。
她一定猜到了!許庭深叫上自己就是為了截住那惡鬼的走勢。
明孤雁清楚,許庭深叫上聶歡,必定是想利用聶歡手上的棋子做攔截。
聶歡手裡的木偶是自己的,屬金。許庭深手裡木偶屬水,金克木,只要聶歡願意,就能用自己的棋攔下那惡鬼。
不過,他們只有兩個人,就顧不上自己了。
見明孤雁居然敢這麼做, 聶歡怒道:“我當初就該殺了你!”
明孤雁毫不在意,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她手指頭出了一道細小但極深的口子,傷口不斷湧出鮮血。
鄰座的姜遺光瞥見,心下猜測:莫非是“孟惜慈”的棋子造成的?它似乎很不願意回到棋盤正中。
明孤雁抿去血跡, 另一手掏到身上的藥瓶單手扣開瓶蓋, 沾了點止血的白藥後抹在傷口上。
姜遺光能聞到從瓶口溢位的白藥味兒, 是上等白藥,再大的傷只要抹一瓶都能止住血。偏偏眼前不到半寸的傷口,血竟然止不住。
明孤雁包了一小團白布, 那白布很快就浸透了,她又換了一團,依舊很快被浸透。她不得不把手放在桌下。
聶歡也一直盯著明孤雁。
那廂,姜遺光拿起木偶棋又往棋盤邊緣方向走去,再次把紅色木偶放在了棋盤邊框處。
聶歡顧不得管姜遺光為什麼反覆無常, 搶先問明孤雁:“你的手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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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棋盤上的木偶,她眼尖地發現“孟惜慈”的青色木偶頭上沾了點血跡,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明孤雁終於答道:“和你無關。”
聶歡眼珠一轉,明白過來, 恐怕是孟惜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