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光武功極好,輕易幾個人拿不下他,可如果動真格,要是把人惹火了他放出一兩個厲鬼來……
近衛們十分頭疼。
眼看著小院裡的燈暗下去, 幾人各自握緊刀暗暗警惕, 全都盯緊了黑黢黢的小巷盡頭,看著看著, 忽然那幾人頭皮一麻。
一道幽白的影子從院裡若隱若現地飄出來。
他竟然真的放出了鬼怪?!
尚未想明白,其中幾個便後脖子一疼,還沒來得及出聲便倒了下去, 被人輕輕扶住, 悄無聲息擱在一旁。
一身皂色的姜遺光站在原地,清點過後, 像一條幽暗的影子悄無聲息穿回小院中,將方才架在竹架上的一條白色薄紗收了起來。
白色薄紗輕柔,上面還罩了半條黑紗,極輕,像一隻風箏,夜裡看過去卻和白衣女鬼無異。
他在屋裡把東西收好後,特地沒有關門窗,輕巧的竹架子搭著輕紗透過一條絲線拉過蠟燭穿過窗邊一直掛在院門口的門把上。
這間院子是他特地挑的,小巷七拐八彎,又在巷子最盡頭,他們要監視只能躲在兩側高圍牆上。院裡一草一木都是他佈置的,他先一步從廚房的窗戶裡翻出來躲在草圃裡,再將絲線一抽,那根線就會打翻蠟燭,機關撬動,罩在架子上的紗會像風箏一樣被扯出來一路飄到門邊,而後在門邊飄蕩。
趁這時機,他溜出來了。
黑白兩色紗布被妥帖地放好,昏迷的人一個個全部拖進院子裡,院門合上。他悄無聲息地離開。
天剛矇矇亮,不知哪裡來的雞鳴讓其中一個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旋即猛地從地上彈起來。
地上五個兄弟整整齊齊躺成一排,再衝進屋裡一看,人早就跑沒影了,氣得他挨個上腳踹醒。
“怎麼回事?一個都沒防住?”那人說著突然哎一聲,不對啊還有一個,他跟上去了還是……
姜遺光就是在這時候推開門進來的,他手裡還提著個小包袱。天剛矇矇亮,他站在院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院子裡的六個人,甚至還頗有閒心地打聲招呼:“諸位,早啊。”
最先醒來的那個麵皮不自然地抽動一下,乾巴巴回以一句問候,就聽姜遺光陰陽怪氣繼續說:“我是個人,總有些隱秘事不想讓你們知道,何必盯這麼緊?大家各退一步,也省得我花心思打暈你們不是?現在還好,要是冬日在院子裡躺上一晚還不得凍死?”
幾人臉色齊變,領頭的比個手勢,唰唰唰幾下消失了。
姜遺光這才進屋,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那人帶他們離開後退到了半里地外的一間小院裡,一直不見的第七人才終於出現。
第七人隸屬子神衛,功夫不怎麼樣,但一身輕功和隱匿功夫出神入化。昨晚姜遺光把六人都找齊了,他一直藏在樹上一聲不吭,等姜遺光走了才悄悄跟上去,萬幸的是沒有被發現。
他去哪兒了?這是幾人最關心的問題。
跟上去的人面色也有點古怪,遲疑道:“他似乎是……幽會去了?”
他確定姜遺光沒發現自己,所以親眼看見對方先溜進一家客棧,他在那間客棧包了一間上房半年,隨時可以進去。之後姜遺光就換了一身相當顯眼的衣服出來,腰繫環佩頭戴玉冠,手裡還多了個小包裹。他樣貌本就出眾,一打扮更是如翩翩公子一般。
然後……他就去找趙瑛了。
趙瑛不會武功,又十分安分,跟著她的近衛便不那麼警惕,夜裡無人守衛。姜遺光放了些迷藥,他們就會安安穩穩睡到天大亮,什麼也不知道。
孤男寡女,兩人說了半晚上的話,聲音很低,那人不敢太接近,生怕又被發現,但他能確定,姜遺光沒有離開,直到天快亮了,姜遺光才從趙瑛房間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