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嚇去了半條命一般。
他說自己看見剛才一個被抽打得奄奄一息,靠家人抬回去的女人肚子裡……伸出一雙屬於嬰孩的手。
他們可以肯定,剛才被綁住的女人當中沒有一個大著肚子的,那一定是鬼。
齊萬存害怕,所以匆匆忙忙跑了回來和他們說這件事。
夜裡,幾人把被子抱到大堂一起睡。迷迷糊糊間,趙瑛也看到自己鮮血淋漓的腹部伸出一雙青白小手,努力往外爬。她猛地驚醒,睡意全無,可再仔細看,那雙手又不見了!
她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止不住地顫抖。把其他人叫起來問,他們也一樣從心底深處開始發冷,即便兩個人在一塊兒一起裹著被子,身上依舊冰涼。
第二天他們是被哭聲吵醒的,不知發生了什麼,昨天夜裡一口氣死了十幾個人。
門邊、窗邊、牆上滿是小小的血手印。
就像小孩胡鬧玩耍印上去的一樣。
“她們……她們走的不甘心!來報復了!!”族老拄著柺杖痛哭流涕,“造孽啊……”
“為什麼要託生來我們這兒?好好來,好好走不成嗎?”
齊萬存昨天一路打聽也沒打聽出什麼來,他又不好直接表露自己不是本地人,生怕暴露後生出禍事。於是只含糊地問了問剛才發生的事情多少天辦一次。
看上去他們經常做,跪拜的隊伍才能這樣齊整。
那些人告訴他,有時半年一次,有時一年一次,也不是每一回都要抽女人,但要狠狠踩踏腳下路面是必不可少的。
齊萬存也不能問這路面底下埋了什麼,為什麼要踩,帶著滿腹疑問回去,第二天就聽到了這些噩耗,頓時害怕起來。
據說,死去的那批人男女老少皆有之,分不出什麼規律,但他們家裡都佈滿了小小的血手印。
趙瑛把傷一裹,跟著他們出去打探。
處處都死了人,還沒來得及辦喪事,每戶人家都擠滿了前來或看熱鬧或幫忙的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等等。
他們挑了一戶門前聚著的最少的人家,這戶人家死去的是家中男主人,屍體都沒來得及收殮,棺材、紙錢、花圈等一樣也沒有。上門來的人說歸說,但都不想沾上這件晦氣事,只讓他夫人趕緊叫凶肆的人來操辦後事。
他妻子昨天還被綁在柱子上抽,今天就要忍著痛含淚招待客人,聞言哭泣道凶肆的人早就被其他人家請走了,他們根本叫不來,她自己一個人又搬不動丈夫。
昨天還動鞭子抽自己母親的男孩此刻也可憐巴巴地跟在母親身後,生怕自己也沒了。
他們四人兵分兩路,趙瑛渡劫次數最少,最安全,她偷偷進去看那男子的屍體。其他三個男人哄騙那女子說可以幫忙操辦後事,運屍體什麼也行,只是要答應一些事。
女子答應下來。姬鉞先是遣散了來看熱鬧的那群人,後把那小孩支走,讓齊萬存單獨去問。他和凌燭才對那女子打探起這鎮上的古怪。
屋內,趙瑛揭開素色麻布。
男子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得很大,鼓起死不瞑目的模樣,再往下揭,他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仔細看去,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小腹處破開面板鑽了出來。
聯想到屋內遍佈的小小的血手印,簡直……簡直就像他肚腹裡爬出了一個孩子似的。
幾人會合後,趙瑛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另外三人也將自己打聽來的訊息湊在一起。
他們猜測的沒錯,恐怕的確為嬰靈尋仇。
這鎮上的塔,名為女嬰塔,顧名思義,鎮壓著女嬰的亡靈,至於到底有多少,誰也記不清了。
男子才是一戶一族的立身之本。女子無用,只會浪費糧食,到時嫁給別人又要添一筆嫁妝,長大後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