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對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行為格外不恥,又說不出什麼來,同樣拂袖離去。
他們都走了。
任槐告罪一聲,跟著離開。
姜遺光那天回來後情況就很不對勁,他不相信騰山沒看出來,卻還是要反覆去試探對方,叫他看了也不舒服。
何必呢?
張淮溪回到自己院裡,據說原來住著的那人死時,血都浸到了土裡,後來土又換了,種了幾簇花。再後來出了那檔子事,全莊子上的花一瞬枯萎,便乾脆全換了。
現下院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張淮溪轉了兩圈,從廚房取了壺酒來,自斟一杯,沒喝,盡灑在地,滲進泥中。
“容將軍,一路走好……”
嘆聲消散在風中。
……
離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出發頭一日下午,莊子上來了馬車接。
這一日天氣不好,下起了小雨,細濛濛的,僕從幫忙把姜遺光的行李收拾了先放在馬車上,足足好幾個大包裹,還塞了兩個箱子。
任槐和其他幾人坐在正廳裡,見姜遺光撐了把很大的油紙傘,慢慢從自己院子裡出來。
雨更大了,叫他們有些看不清傘下人的模樣。湊近些後,才發覺那張臉蒼白如紙。
白的臉,黑的眼睛,臉上似乎只有這兩種黑白分明的顏色。看了叫人有些心驚。
任槐率先道:“善多,一路保重。”
騰山、曾綬心裡有點小算盤,到底還是跟著真誠祝他平安歸來。
張淮溪亦如此。
騰山本以為姜遺光又會和以往那樣直接不搭理他們,心裡告訴自己,人都要走了,不一定能回來,就算他給臉色也不要在意,誰知對方竟衝自己笑了笑。
“多謝,我會注意的。”姜遺光笑了一下,“雨大寒涼,各位還是先回吧,不必送了。”
騰山頗為驚奇地看那人走遠,合攏傘登上馬車,胳膊肘撞撞曾綬,“哎,曾兄,有沒有覺得善多小兄弟,他多了點人味兒?”
張淮溪忍不住出言諷刺:“他又不是傻子,看不出其他人打什麼主意。”
四人再度不歡而散。
姜遺光沒在意那些人做什麼,安靜坐在馬車裡等待,一路往碼頭去。
幾人先在碼頭附近的客棧住了一晚,淅淅瀝瀝雨聲,徹夜不停。
翌日清晨,姜遺光早早起了床,收拾罷,再上馬車,前去碼頭。
先帝在時,在京中開了條運河,不算太寬,連通津沽。
今日雨依舊大,淋漓不止,原放暖幾分的春日又倒了幾分肅殺寒意。
不少人都道,這是老天在為容將軍掉眼淚呢。
姜遺光看見不少人家門外都設了小小路祭,白幡子搭起來,裡面擺些香案、米飯、紙人紙元寶等,米飯上插著香,煙霧被風吹散,一道吹來的,還有雨水溼冷潮氣。
馬車輪碾過幾張黃紙錢,軋過青石路面,走遠了。
姜遺光掀開馬車後的簾子,一直看著,不知在看什麼。
懷裡山海鏡冰冷。
碼頭離莊子不算太遠,馬車跑了一個多時辰,總算到了。
今日大雨,仍有些停泊的船隻。不少在碼頭做工的精壯漢子扛大包走來走去。馬車穿過來來往往勞工,周遭自有官兵開道,叫他們來到棧橋邊。
那裡,已有一艘極高大的船靜靜等待。
車伕下馬,掀開簾子請人下來。幾個在碼頭邊守著的僕從連忙跑過來,要幫著把東西送上去。
他們都穿了蓑衣,帶斗笠,一靠近,就帶來了溼漉漉雨水和江水的水腥味。
姜遺光自己提了一個箱子,撐傘跟在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