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交由暗衛篩選,擇出京城中聰慧過人或身手不凡者入鏡。且初次入鏡前,他們都會細細研究前人經歷過的死劫,以求生還。
似姜遺光這樣一無所知進入鏡中的,反而是少數。
但現在,他至少了解了一些。
這一場死劫,與以往死劫一樣,也有破解之法。只是越往後,死劫便越艱難,容楚嵐已渡過三次,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經歷過一兩次,加之厲鬼的想法本就與常人完全不同,詭異、扭曲,常人無法理解,這場死劫的難度對姜遺光而言可想而知。
容楚嵐的叮囑還在姜遺光腦海裡,他向來沒什麼表情,平日需要偽裝時還能露出幾分笑容。此刻,在昏暗狹窄的小木屋內,姜遺光完全褪去了面上的柔和,光影照得他的臉有幾分奇詭。
他的手搭在門上,隨時準備離開。只待對方下一步棋後,那股禁錮的力量消失。
厲鬼的想法?
姜遺光忽然想,若他為厲鬼,似乎將活人這麼玩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個厲鬼……造成死劫幻界的厲鬼,又會是個怎樣的鬼?
它想要什麼呢?
真的只是為了下棋嗎?
既是為了下棋,何不直接建立生死棋局,而是要搭建科舉考試所用禮房?
人與鬼對弈,人與人對弈,鬼與鬼對弈。即便一方贏了,沒有棋手,兩方將帥又都為厲鬼,勝負又該如何算?
更有一點。
為什麼他們都認為,贏了就能離開?
車一平二。
徹骨寒意從他後方號房襲來。
從棋盤上空看,位於姜遺光身側的車早已向前一步,移至一列二排位置,而現在,它又向左平移一步,正正好,堵在姜遺光所在“馬”位置前方。
姜遺光正要推門,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無法離開了。
馬走日字,中間有棋子堵格則無法落子。此刻,他左邊被相擋住,前方有棋子阻擋,且處在最後一排無法後退。
他已被完全堵在了死角。
姜遺光微微一愣,回想過後反而笑了一下,重新坐回長條凳上。
若無意外,他暫時不會死。
同一時刻,程巍推開門,毅然往前方去。
方才容楚嵐仔細推算過,認定她身側棋子很可能為炮而非車,這樣一來,她安全不少,反而程巍很有可能會死。因而她方才緩過神後,不斷給程巍打手勢,示意他前行。
己方活人棋子不多,絕不能輕易死了。
這是一場豪賭,她無法完全確定身側的棋子的身份,只能豁出去賭一把。
況且,她也不是完全沒有依仗。
自己身為棋盤最邊緣的兵卒,最頂端為車,若身側棋子真的是車而不是炮,即便想吃了自己,也要考慮下一刻被己方車吃下的兇險——當然,她還不知道,兩枚車棋子,都已經離開了原位,否則她一定會先行離開。
程巍一推開房門就察覺到了將才方映荷感受過的推力,這股推力讓他只能往前,無法往別處移動。他的身形似乎變得飄忽,徑直穿過人根本無法透過的狹小窄道,進入了那間空號房。
木門合上,燭光亮起。
成,成功了?
接下來,輪到對方落子。>/>
與此同時,棋盤對面。
最後一排,一名叫凌燭的青年以手勢向身側不遠處號房的人比劃。
那人點點頭,伸出手,在地面輕輕敲擊起來,聲音很輕很輕,以確保對面無法聽見。
而後,接收到訊息的那人推開門,慢慢走了出去。
只是,凌燭也好、中間傳遞者也好,都沒能看到走出的那人面上青灰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