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賣了家產,將貪賄的十萬兩銀子一半埋在滕府地下,一半讓家人秘密拉走。
他聯絡了可靠的親信,讓他們護送家人離開京城。
他深知,殺手的最終目標是他,只要能活下來,他幹什麼都行。
於是,滕寶做出了一個大膽而絕望的決定——徹底改變身份,隱姓埋名。
他換上了一襲破舊的乞丐衣裳,臉上塗抹著汙泥,頭髮蓬亂不堪,徹底摒棄了昔日端明殿學士的尊貴與風光。
他明白,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場無休止的追殺中,為自己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後悔當初為什麼爭名奪利,直害得他如今有官不敢做,有家不能回,為了活命,只能淪為乞丐。
夜幕降臨,滕寶蹣跚著步入了東京城中最髒亂的一條街道,那裡是乞丐和流浪者的聚集地,也是他自認為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他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蜷縮成一團,努力讓自己融入這片混亂與骯髒之中。
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他也無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備,那雙渾濁的眼睛不時地四處張望,生怕有任何風吹草動。
而他的十名保鏢,也按照他的吩咐,紛紛換上了乞丐的裝扮,分散在不遠處,以不同的姿態監視著周圍的一切。
他們曾是滕寶最信賴的守護者,如今卻也只能在這亂世之中,以如此卑微的方式,守護著他們主子的安全。
當然,主子給了他們每人千兩銀子的報酬,否則誰肯為他賣命?
然而,滕寶深知,這樣的逃亡生活並不能長久。
那神秘的殺手彷彿無處不在,無論他躲藏得多麼隱蔽,都有可能被對方找到。
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徹底擺脫這場追殺,重新獲得自由。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一切平靜。
神秘殺手未再出現,好像突然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這一訊息讓滕寶心中湧起了一絲希望,他開始懷疑,那個神秘的殺手是否真的存在,又或者說,這一切都只是高俅為了排除異己而製造的假象?
這天,風雨交加,天色漸暗,滕寶帶著他的貼身保鏢團隊,無意間踏入了一座隱匿於山林深處的古老廟宇。
這是一座山神廟,廟宇古樸而莊嚴,歲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駁的痕跡,但依舊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莊嚴。
黃昏的餘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斑駁的瓦片上,為這座孤寂的廟宇增添了幾分暖意。
滕寶讓九名保鏢站在廟外,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和首席保鏢劉三進入了廟中。
黃昏的帷幕低垂,將山神廟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昏暗中。
夕陽的餘暉雖試圖穿透厚重的雲層,卻只能勉強灑下幾縷斑駁的光影,在廟內牆壁上勾勒出扭曲而陰森的圖案。
廟門吱嘎作響,彷彿被無形之手緩緩推開,一股陰冷之氣伴隨著門外的涼風侵入,讓人不寒而慄。
廟內,蛛網遍佈,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有香火了,從破窗中射入的微弱光線對映出兩邊的神像猙獰的面容。
土地公雕像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似乎正注視著某個不可名狀的深淵,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微笑,令人心生寒意。
四周靜得可怕,唯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在空曠的廟堂內迴響,如同鬼魅的低語。
地面上,厚厚的灰塵被腳步聲不經意間揚起,形成一道道模糊的軌跡,似乎暗示著過往行人的匆忙與恐懼。
廟角處,蛛網密佈,幾隻黑壓壓的蝙蝠盤旋其上,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陳腐與黴溼的氣息,與廟外漸漸濃郁的夜色相互交織,共同編織出一個陰森恐怖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