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矇矇亮時,蘇家的院牆裡翻進一道人影,那人影落了地,左右打探一番後,便徑直朝蘇檀的房間走去。
他身影極快,加之夜色的遮掩,竟是如入無人之境,直到蘇檀被這人驚醒。
“你……”看著突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有他身後被開啟的窗戶,蘇檀狠狠地皺了皺眉頭,“你就不能夠敲門嗎?”
“這個時辰敲什麼門。”寧野狐一本正經,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兒愧疚之感,“等到你家裡人去開門,我早就進來了。”
蘇檀聽到這句話,便知道這人是翻牆進來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作奸犯科的事情做多了,把這躥牆走院當成了家常便飯。”
還好沒有驚動蘇父蘇母,不然定會嚇著他們。
“你這話說的……”寧野狐深吸一口氣,“好好的一個人,幹嘛要長這麼一張嘴啊?”
他如今算是徹底見識了蘇檀這嘴上功夫的厲害,也就只有蕭逐野才會把這女人當成寶,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對於他這埋汰,蘇檀置若罔聞,寧野狐這張嘴,也不遑多讓。
起身過來將窗戶關好,轉身回到床榻旁,“你快幫他看看吧,昨天夜裡給他餵了藥,大夫說今日卯時過後才會醒。”
“你們啊,真是會給我找惹事麻煩。”寧野狐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再這樣被你們折騰下去,我怕是要減壽十年。”
為了這事,他硬是趕了一晚上的路才在天亮之前趕回來。
“你們也真是,就不能夠好好的嗎,就算是有事,那也挑我在皇城的時候出事不行嗎?每次都是我一離京,你們就搞事情。”寧野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床榻靠,從被子裡將蕭逐野的手給扒拉了出來。
蘇檀在一旁看著,眸子閃了閃,“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他受傷,也不是故意要讓你跑這一趟,我只是擔心,這些太醫會不會也有別的心思。”
聽到這句話,寧野狐診脈的手指微微一頓,好看的桃花眼轉了轉,語氣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啊,你別自己胡思亂想。”
昨天夜裡的事情,他已經從信裡知道了,該說不說,這女人心思還挺細膩的。
“不過你放心,按照他的脈象來看,那太醫應該是沒有存什麼不軌心思的。”寧野狐說著,手指挪了一個位置,嘴角撇了撇,“就是這本事,不咋樣。”
要是昨天夜裡換他在,今日人早就好了,哪裡還用等到什麼卯時之後才能醒。
這句話一出來,蘇檀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徹底落了地,她輕輕呼了一口氣,由衷地朝寧野狐道了一聲謝,“謝謝。”
寧野狐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一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蕭逐野的手塞回了被子裡,“要說起來,他如今身體也算是好了許多,若是之前,這一刀下去,只怕是不會太好。”
寧野狐說著,便起身朝蘇檀走來。
蘇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寧野狐一把捏住了手腕。
“你……”
“你……”
兩個人眸子同時一閃,語氣中不約而同地透著驚愕。
蘇檀下意識地就要掙脫開來,卻被寧野狐狠狠地攥住,“別動!你要是不想如今就被他知曉,最好就老實點!”
蘇檀聽到這句話,還真就不敢再掙扎了。
寧野狐手指搭在蘇檀的手腕上,露出來的那一截胳膊肌膚勝雪,上面的青紫色的血管一覽無餘,纖細又嬌軟。
若是寧野狐的手指此刻沒有搭在上面,看到這一幕時,他說不定還會頗有興致地來上一句:“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可是,眼下不行。
蘇檀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