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進去找出來時,已經沒氣了。”
蘇檀望著她,“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是。”秋蟬繼續點頭,“雖說殿下大度,但是她下毒這樣的手段到底是歹毒,便是她自己不尋短見,殿下也不會饒過她,不過是早一日死,晚一日死的區別罷了。
蘇檀沉默了。
她上輩子經歷的事情不少,由於職業的因素,也不是沒有見過因為感情破裂,經濟糾葛而鬥得你死我活。
可到底,她生活在一個文明的社會,一個安定的國家,從來沒有什麼只要一個人一句話就能夠定人生死的事情。
而如今,她卻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權勢的霸道和人命的輕賤。
所謂的真相是否真的就是真相,香蕊是不是真的自殺,這些都隨著香蕊的死去而變得再無意義。
今天是香蕊,明天又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只要在這方庭院裡,性命便都掌握在蕭逐野的手中,只有他,才是所有的主宰。
想到這兒,蘇檀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哆嗦。
哪怕蘇檀裝得再好,眼下這個寒顫卻是實打實的,秋蟬眸子閃了閃,從旁邊的小几上端過蜜餞,“喝藥吧,喝了藥給你多吃顆蜜棗兒。”
她想,眼前之人雖說之前張揚跋扈,病了之後腦子反而好像好用了不少,但到底還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死人。
頓了一下,秋蟬又道,“放心吧,殿下如今偏愛於你,不會讓你輕易被人受了欺負,只要你自己不再胡作非為。”
可秋蟬越是安慰,蘇檀就想得越多。
是啊,現在蕭逐野是對她有那麼一點感興趣,可是倘若哪一天她就是防不勝防被人害了,或者蕭逐野對她失去興趣看她不順眼要殺了她呢?
握緊了手中的藥碗,蘇檀覺得自己最初的策略也許並不對。
只要蕭逐野對她好一天,就算她再怎麼主動示好,別的人都不可能真的將她視若無物,前幾天的事情也一定會再次發生;
可倘若她為了讓那些女人安心,讓蕭逐野厭惡於她,在這樣的後院裡,一個不受寵的妾室,也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活路。
而且,她之所以不想爭,是為了讓自己過上有更舒服的日子,而不是被人欺負,受盡磋磨的。
所以,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她必須找到安身立命的本錢,尋到機會離開這裡。
而在此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抱緊蕭逐野的大腿。
不是她沒有尊嚴和骨氣,而是在這樣一個吃人的皇權至上的時代,所謂的尊嚴骨氣,只屬於那些俯瞰芸芸眾生的上位者。
想通了這點的蘇檀,乖乖地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然後塞了兩顆蜜棗放進嘴裡,巴巴地揚起下巴,宛若一隻急切渴求溫暖的貓兒:“秋蟬姐姐,殿下有沒有說過,他什麼時候會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