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望著蕭問鼎,沒有錯過他方才說這句話時,眸子裡泛著的冷意與嘲弄。
她可以肯定,倘若自己在他的眼裡沒有一點價值,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可她不想死,她想活。
她沒有那麼高傲的骨氣,她也沒有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信念。
倘若只有一條路,那不管是對蕭逐野的做小伏低,還是對蕭問鼎曲意逢迎,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在這個之前,她還是想試上一試。
深吸一口氣,蘇檀抬起頭來,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沒關係啊,二殿下不是已經要妾了嗎?”
一邊說著,她一邊試圖將身體往蕭問鼎身上靠去。
蕭問鼎怔了一下,身體往後一躲,仿若怕被什麼汙染了一般,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憤怒起來,“你不是三弟的寵妾?”
這話問得可真有意思。
蘇檀在心裡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卻露出幾分苦楚,“是我高看自己了。”
蕭問鼎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突然有種摸不準這裡面的究竟。
倘若自己那三弟不在意,他定是不可能特意來這一趟的;而且還有那所謂的“刺客”,不就是他派來的人嗎?
可惜,縱使他派來的人功夫不錯,但他卻早已經做好了防備。
但倘若他在意,臨走之時那句話,分明是不顧這個女人的性命了。
而眼下這個女人嘴裡的話……
蕭問鼎心裡突然就泛起一陣厭惡,冷冷哼了一聲,“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
蘇檀眨了眨眼睛,說誰?
她和蕭逐野嗎?
她若是和蕭逐野是一丘之貉,他又算什麼好東西?
“暗七。”蕭問鼎眯了眯眸子,轉頭朝黑暗中看去,“殺了吧。”
既然無用,便也沒有再留著的必要了。
蘇檀身體一顫,萬萬沒有想到蕭問鼎居然會心狠手辣至此!
她下意識地朝那個走出來的人看去,眼裡寫滿了哀求。
來人身著黑色長袍,臉上亦戴著一塊黑色面具,看身量該是一個成年男人,他看了蘇檀一眼,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
就是這個人,在黑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也是這個人,逼退了那個不知從哪裡出來的賊人。
“殿下。”他朝蕭問鼎躬身行禮,“屬下以為,暫且可以再留她一命。”
“為何?”蕭問鼎眉頭狠狠一皺。
“之前與屬下交手那人,身手高強,若非三殿下在意,不必暴露身邊有這樣的人在。”暗七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宛若一個機械的人在分析著最客觀的事實。
但這一次,他用了自己的原聲。
不再如之前那般雌雄莫辨,沙啞難聽,反而有種少年的英氣。
“便是如此,那又如何?”蕭問鼎輕嗤一聲,冷笑,“既然她要不到本皇子要的東西,那就是無用之人,你該知曉,本皇子從不需要閒人。”
“屬下明白。”暗七垂下頭,“那便還請殿下把這個女人,賞賜給屬下罷。”
“哦?”蕭問鼎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說,眼眸裡泛起絲絲意味闌珊,“暗七你這是看上她了?”
暗七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這模樣落在蕭問鼎的眼裡,卻分明就是預設。
蕭問鼎挑眉,“難得你能夠有這樣的想法,既是如此,她便賞給你了,是死是活,且看你怎麼玩罷。”
說罷,蕭問鼎轉身朝外走去。
從蘇檀說出那句“願意跟著他”的話開始,他便再也沒有看過蘇檀一眼。
冰冷的風從外面灌入,裹脅著一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