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檀出門坐上馬車出門的那一刻,太子府書房的門也在此時被人“哐當”一腳踹開了。
“蕭逐野,你幹嘛了?我就出去過了一個年,你居然就要被廢了?”寧野狐臉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就像是一隻被丟進油鍋的狐狸。
他聲音大,動作響,絲毫沒有打算避開任何的意思,以至於外頭侯著的下人們一個個都開始瑟瑟發抖。
唯獨在裡面的那個人人,依舊八風不動,如若穩坐高臺。
似乎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那般隨性淡漠。
曾經的寧野狐也以為他當真是這麼一個人,可偏偏他見過這人瘋癲起來究竟是什麼模樣。
所以這個時候,他就更氣了。
這還是那一心要奪得那個位置的蕭逐野?這分明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大情種!
否則,怎麼會出那樣荒唐的事情?
“喂,你別不說話。”用扇子戳了一下蕭逐野,寧野王語氣越發的不好了,“是死是活都給吱個聲啊,明天那最後的處置結果可就要送來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得跟我說啊。”
不然,他是失心瘋了才會用短短五天的時間,從千里之外趕回皇城。
“沒什麼好說的,就像是你知道的那樣。”蕭逐野終於開口了,他將看向某一處的眸子挪開,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你回來的也好,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可以都收起來,免得都被人給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這句話,寧野狐的臉色徹底變了,若是說之前尚且僅存一絲揶揄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態,此刻便只剩下錯愕,震驚。
“不是,你來真的?”過了許久,寧野狐才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真給你你母后下毒了?”
“嗯。”蕭逐野應得異常乾脆,“所以你快些把東西收拾一下吧。”
“我……”寧野狐倒吸一口涼氣,好半晌才將自己差點兒就罵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狐狸少年直接盤腿在他對面坐下,書房裡沒有點暖爐,但這人似乎沒有感受到任何寒冷似的,坐好後還將自己的下袍擺了擺。
突然——
“你往旁邊坐坐,擋到我看雪了。”
寧野狐:“……”
他磨了磨後槽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你這麼愛看雪,不如搬個凳子出去看?”
“我不能出太子府的書房。”蕭逐野搖頭拒絕,那叫一個聽話。
寧野狐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條命在蕭逐野手裡,十有八九會折壽十年。
“行。”他覺得這人都既然已經魔怔了,那也就不用再去多問別的,“廢太子的聖旨什麼時候下?”
橫豎,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在計劃之外了。
準確地來說,自從有了蘇檀的出現,他那些所謂的“計劃”就成了“笑話。”
“明日。”蕭逐野淡淡道。
寧野狐嗤笑一聲,“嚯,你那父皇母后還挺仁慈,至少還能讓你先過了這個節,再趕出去。”
說道一半,他突然猛地頓住,“那我豈不是隻有今天夜裡一晚上的時間處理我那裡頭的東西?”
蕭逐野徐徐點頭。
寧野狐心瞬間像是被什麼攥緊一般,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一言難盡,“你,你不早說……”
“你一來,我就說了。”蕭逐野語氣淡淡,卻也字字珠璣。
“我那是以為你在開玩笑!”寧野狐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行了,反正你既然什麼都不願意說,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要去收拾東西了。”
說完,寧野狐便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給他關門,直接讓大門敞開,一陣陣刺骨的寒風混著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