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過來找我呢。”書房裡,寧野狐看著來人,老神在在地將剛剛煮好的茶往鼻尖一嗅,“果然還是今年的雨前龍井香啊……”
想想兩年來,也就只有今日,他能又一次心安理得地進蕭逐野的書房如入無人之地,不必經過他的允許就開了這一餅茶了。
蕭逐野在他對面坐下,目光看都沒有看那氤氳起清香水汽的茶杯,直截了當地開門見山,“她今日究竟是什麼情況?當真是毒蛇?”
“是毒蛇。”寧野狐砸了砸嘴,感受著那抹清新在唇裡劃開後,絲絲苦味中更多是回甘的香甜,“而且是七步蛇哦。”
這幾個字一出,蕭逐野果不其然變了臉色,他幾乎是“噌”一下站起身來,“你說什麼?”
“反應那麼大幹嘛?”寧野狐被他嚇了一跳,有些不解,“這不是人被救回來了嗎?”
“你方才說,咬檀兒的毒蛇是七步蛇?”蕭逐野眉頭緊鎖,重複了一遍。
他只知道是毒蛇,卻不知是何種毒蛇,怎般毒性。
“是啊。”寧野狐點頭,“那蛇當時跑了,但我去把它逮了回來,準備泡個藥酒,你要不要去瞧瞧?”
蕭逐野眯了眯眸子,沉默了許久,宛若陷入某種回憶,“當年我乳孃,就是被這種蛇毒死的。”
寧野狐愣了一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此事。”
“那年我還小。”蕭逐野似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寧野狐:“但我清楚的記得,太醫院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
“七步蛇這種毒,旁人中了自然會死。”寧野狐以為蕭逐野只是在感慨他那乳母死得悲慼,再又想到了蘇檀,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但偏偏那人是蘇檀,她這也算是陰差陽錯,因禍得福。”
蕭逐野眯了眯眸子,緩緩坐下,“何意?”
“她體內的蠱。”寧野狐又唑了一口,語氣幽幽,“兩種至毒至暗之物相撞,反而因禍得福。”
蕭逐野先是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她身子裡的蠱,解了?”
寧野狐:“?”
“不是,你想什麼呢?”寧野狐覺得不是他聽錯了,就是蕭逐野這廝瘋了傻了,“誰告訴你毒是這麼用的,這要是能行,我不早給你解僱?”
說道最後,寧野狐還忍不住撇了撇嘴,“還有啊,三皇子殿下,事到如今,你最好弄清楚如今你對她到底什麼心思,我要是沒有看錯,方才你那句話問出來時,心裡在竊喜吧?”
真是,有病,有大病。
蘇檀身體裡的子蠱要是死了,那他體內的母蠱豈不是再也無法取出來?
他就不怕自己有朝一日斷子絕孫?
蕭逐野眯了眯眸子,沒有回答他這句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句話,兩者互相纏繞,相生相剋,反而保她無恙。”寧野狐言簡意賅,但說道最後卻嚴肅了起來,“只消她日後不受重創,否則打破其中平衡,便是回天乏術。”
頓了一下,他又道,“另外你的蠱蟲同樣可以轉入她的體內。”
蕭逐野怔了一下,“那她身子?”
“無礙。”寧野狐擺了擺手,經此一遭,“待得你的蠱蟲被引入她的體內和子蠱相融,便會形成新一輪的制衡。”
蕭逐野神色不定,雙眸盯著眼前之人。
寧野狐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你,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懷疑我的話?”
蕭逐野嘴角動了動,否認:“並未。”
寧野狐見他那樣子,突地嘿嘿一笑,眼裡多了幾分狡黠,“也不是說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蕭逐野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了起來,“什麼影響。”
寧野狐唇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