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沒有想到蕭逐野會來找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來得居然如此之快。
她看著半邊身影在燈光下,半邊身影在陰影中的男人,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一時間竟是說不清自己看到他這一刻是怎麼樣的心緒。
她只能說,蕭逐野不愧是天生的演員,當真是將這一切做到了極致。
“爺。”她緩緩福身。
“嗯。”蕭逐野眸子掃過蘇檀,目光緩緩地落到她身後的桌子上,“還沒有用晚膳嘛。”
“是。”蘇檀垂眸。
“為何這麼晚?”蕭逐野再問。
“可是心情不好?”
連續三個問題,層層疊進,像是勢必要知曉點什麼似的。
蘇檀心臟猛地一顫,突然福至心靈,“妾不敢。”
“爺陪你一起用膳。”蕭逐野看了她一眼,將人扶將起來,臉上的神色帶了幾分深邃。
他知道自己不該表現得這般明顯,就像寧野狐所言,他當真是瘋了,才會對一個女人這般上心。
可是,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時候是正常的啊。
“多謝爺。”蘇檀就著蕭逐野的手起身,二人一同來到桌前。
蕭逐野看到桌上擺著的東西時,不由得微微一怔,“你喝酒了?”
蘇檀只怔了一下,便意識到了男人誤會了,當即輕輕搖頭,“沒有。”
“沒有?”蕭逐野眯了眯眸子,“爺記得你過往從來不飲酒。”
蘇檀垂了垂眸子。
她是不怎麼喝酒,但她也沒有說滴酒不沾吧?而且她更沒有說這酒是給自己的吧?
這不是恰好蘇柳說家裡酒樓新做了一樣酒,讓她帶回來,她準備找秋蟬已經試試看嘛。
至於蕭逐野這要聯想,那就讓他去聯想好了,橫豎如果以他眼下的表現,和自己的期待值來看,她不虧。
從落霞院回含光院的一路,她便開始思考,自己以後該如何,或者說要怎麼樣表現才可以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邱青兒入府是板上釘釘的事,以她這般看重愛慕蕭逐野,又是那般敢說敢做的莽撞性子來看,蕭逐野要還是和過往那般,這裡睡一晚,那裡歇一覺,邱青兒和這後院的女人幹起來那就是遲早的事。
而以她如今的處境……
她並不敢保證倘若自己和邱青兒對上的話,蕭逐野這個極致的利益至上的狗男人會幫自己。
蘇檀這不說話的姿態,落在蕭逐野的眼裡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心虛加承認的表現。
他眯了眯眸子,坐下後手指在桌上輕輕一敲,“給爺倒酒。”
蘇檀從容如流,倒酒她會。
於是乎,蕭逐野喝完一杯她就倒一杯,蘇檀倒一杯,蕭逐野就喝一杯。
二人似乎誰也不服誰。
直到第三杯酒下肚,終於有人開始打破著詭異的沉寂。
“今日之事,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爺說的?”蕭逐野見蘇檀只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眼神漸漸蓄起幾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怒火。
她怎可這般的平靜?
“妾該說什麼?”在蕭逐野的目光中,蘇檀緩緩抬眸,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帶著不解,也帶著失落。
從看到蕭逐野的身影的那一刻,她就在猜測這狗東西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事實證明,有些劣性的本質,其實根本不必多猜。
所謂的男人的優越感劣根性,無非就是希望看到女人在自己身邊環繞,為他做小伏低,以他為天。
很顯然,她今天不哭不鬧,不爭不搶,讓他覺得不舒服了。
所以,這才有他上門的這一幕。
既然如此,那她便滿足他,成全他,還可以鼓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