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整個人都如遭雷劈般,猛地僵在原地。
地面很冷,尤其是寒氣從腳底鑽上來的那一刻,蘇檀差點兒忍不住打哆嗦。
但再怎麼冷,蘇檀覺得好像也沒有自己的心冷。
她知道男人的無情,否則他不可能用一個活生生的人來做藥人,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身而為人,能夠冷血到這個地步。
蕭逐野見蘇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嚇到了她了。
可若是讓他收回那句話,他卻著實不甘心,一年多的日日夜夜,她怎麼能用這般輕而易舉的一句話來踐踏他的愛意?
他是做錯了,可她不是口口聲聲愛他嗎?
“你可以走,但是你只要踏出這個房門一步,我可以保證你含光院的人也都會跟著你陪葬。”蕭逐野臉色陰沉,表情都帶著幾分扭曲。
秋蟬剛好從外面進來,便聽到這麼一句話,整個人如墜冰窟,向來平和的眼神第一次顯得如此的六神無主。
蘇檀沒有想到蕭逐野居然會無恥到用秋蟬她們來威脅自己,“她們,明明是你的人。”
蕭逐野嗤笑。
是他的人,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蘇檀見他這般反應,便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對他壓根不起作用。
是她太天真的,一個冷血至此的人,她居然妄想他會對旁人心生憐憫。
但不可否認的是,蕭逐野的確抓住了她的命脈。
不管是蘇家,還是秋蟬小錦鯉,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給過她溫暖,無法割捨的人。
也只有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只被利用的工具。
但是,不代表她沒有後招……
唇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蘇檀輕輕點了點頭,“蕭逐野,你贏了。”
“你叫我什麼?”蕭逐野呼吸驟然一窒。
蘇檀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一個被誘騙到不知自己心意,一個被徹頭徹尾被利用的藥人,一個原本可以與丈夫舉案齊眉,卻成了這深宅大院裡耗費年華的侍妾,最終連自由都將失去的女人,你覺得她還會繼續說愛他嗎?”
蘇檀每說一句,蕭逐野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陰沉一分。
他自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能被自己盡數掌握,哪怕父皇忌憚,母后厭惡,兄弟偽善,他依舊能全身而退。
可唯獨蘇檀,卻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是什麼時候動了心呢?
或許是她那次落水醒來後對自己的百般順從,看向自己充滿愛意時的眼神;
又或許是她央著自己,要了小廚房,在他出現時說“一日三餐四季兩人”的那句話時;
再或許是她第一次忤逆自己,寧願跪著也不屈服時,那倔強的眼神……
太多了,多到每一幀想起來,都仿若還在昨日,這般歷歷在目。
可當他一睜眼,一切卻都像是從未發生過。
倘若一個人一輩子都活在黑暗裡,沒有見過那溫暖的光,或許他也會願意放手,可他見過她最愛他的模樣,哪裡可以忍受她此刻冰冷中帶著恨意的眼神,還口口聲聲說要離開自己?
“檀兒,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蕭逐野眯了眯眸子,“你也別想著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不然蘇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好過。”
蘇檀能感受到蕭逐野變化起伏的情緒,她知道今日的自己其實十分的不理智。
比起撕破臉,她又太多別的法子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好,可以徐徐圖之,可是她不是工具,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
生而為人,若是連做人的最後一絲底線和尊嚴都沒有了,還活著做什麼呢?
對於蕭逐野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