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逐野任由蘇檀動作,漫不經心道。
蘇檀手指猛地頓住,“你是說,那個時候會出變故?”
“我也不確定。”蕭逐野搖了搖頭,眼神裡多了幾分深邃,“我只是在想,會不會有人坐不住。”
“二皇子會回皇城?”蘇檀很快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線索,倒吸了一口涼氣,“謀反可是大罪。”
“不成功則成仁。”蕭逐野嗤笑一聲,“他就算是不動手,也會有人逼他動手的。”
“誰?”蘇檀下意識地反問。
蕭逐野挑了挑眉頭,握住蘇檀的手指啄了啄,“這些腌臢事情,就不要聽了。”
不用蕭逐野明說,蘇檀也知道皇室裡的那些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是……
蘇檀仰頭,“你死了,這生辰宴也照樣過嗎?”
蕭逐野似怔了一下,接著低低笑出聲,“這就是皇室,從不缺一個皇子。”
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但是蘇檀卻從裡面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
是啊,這就是皇室。
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哪怕蕭逐野是假死,可在明面上,畢竟是已經“死”了啊,一個父親不會為兒子的離世而感到難過,兄弟們也不會因為從此少了一個而傷心。
所以,她大致明白曾經的蕭逐野為何會是那樣的一個性子罷。
蘇檀突然很想抱抱這個男人。
她這樣想,便也這樣做了。
她輕輕抱住蕭逐野,將他的頭輕輕靠在了自己的懷裡,“沒事的。”
蘇檀很少會有這般舉動,以至於蕭逐野都有剎那間的愣怔。
但是很快,他就聽到自己的耳畔傳來輕柔和緩的聲音。
她說,我們來這個世界上走這一遭,肯定會遇到一些不那麼好的人和事。
她說,但是我們沒有必要為不值得的人傷神。
她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在乎你。
她說,我在乎。
最後三個字落下時,蕭逐野感覺到自己額頭處落下一個溫溫熱熱的吻,帶著暖意,帶著安慰。
他下意識地反手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兒,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窗外月色柔和,撒在地上的月光像是鋪了一層白霜,帶著三分朦朧的顏色。
彼時,蕭逐野還並不知道在人與人之間有一種關係叫做“安全感”。
他只知道,懷裡的人明明只有那麼一點兒,卻給了他足夠的安慰,和所有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