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乾州遭水患之後,蘇檀便沒有見過譚桓,但她也沒有對此感到擔心,一來這人走南闖北多了,這種場面於他而言並非絕境;二來她也不用擔心這人帶著她的貨物錢財一走了之。
所以在蘇檀啟程當天,譚桓“神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蘇檀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詫異。
“蘇老弟。”譚桓遠遠地朝蘇檀一拱手。
“譚大哥。”蘇檀頷首微笑。
二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問對方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
“乾州這場大雨,可謂這十年來最大的一場,但想來咱們這回去的一路,便能風調雨順了。”譚桓嘿嘿一笑,將馬調轉了個向。
“是啊。”蘇檀朝他身後望去,果然自己在乾州城先前購置的東西一樣不少。
這乾州城因水患一耽擱便是整整一個月,好在先前在惠州城內購置的物資已經先讓一批人運送回去了,蘇檀倒也不著急,加之如今河運形勢還有部分割槽域不甚明朗,和譚桓一拍即合,二人當即決定這一回去便走陸路。
寧王府門口一片縞素,蕭逐野自然是無法出來相送,蘇檀回頭看了一眼,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蘇老弟,啟程?”譚桓看了蘇檀一眼,臉上閃過絲絲笑意。
蘇檀點了點頭,二人當即朝乾州城外而去。
只不想,剛走不到一半的路程,便聽得身後傳來呼喚的聲音,蘇檀一回頭便看到徐大人騎著馬朝她追了過來。
“蘇公子,等一下。”徐大人一介文官,平素騎馬並不多,此刻坐在馬背上雙手緊緊地拽住馬韁,整個人都有些許搖晃。
蘇檀朝譚桓看了一眼,譚桓表情很是瞭然,朝蘇檀擺了擺手,“不礙事,耽擱不了多久。”
蘇檀:“……”
她也不覺得這要多久。
“徐大人。”
“蘇公子,還好追上你了。”徐大人一路跑得氣都有些喘。
“徐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蘇檀想了想,不記得自己還有什麼沒有交代清楚的。
“不是我,是他們。”徐大人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又朝身後指了指。
蘇檀詫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是……
“蘇公子於乾州百姓有恩,你這離去怎也不和我們知會一聲?”
“就是就是,這回跟著蘇老弟做了這些事情,也算是給家裡積了德,蘇公子要走,怎麼也要讓我範某送上一程。”
“對,蘇老弟這一來,我林某才算是明白了何為真正的商賈之道,利人利已啊!”
……
七嘴八舌,眾說紛紜,但無一例外,這些人眼裡都帶著笑,神情也頗為敬重。
蘇檀一一看過去,她記得這些人——在這場水患中慷慨解囊的酒樓客棧掌櫃。
“多謝大家前來相送,蘇某不過是靠一張嘴,但真正為乾州百姓出力的卻是諸位掌櫃,蘇某當不得各位如此讚譽。”蘇檀朝眾人躬身作了一揖。
不是她矯情,也不是她謙虛,而是在這場災禍中,每一個出了力的人,都值得被讚譽。
徐大人,唐將軍,奔走在前線的將士,在後方安頓百姓的官兵,提供棲身之所一日三餐的酒樓客棧掌櫃,還有那些施以援手的城中百姓,以及……蕭逐野。
蘇檀轉頭看去,看到這條街道兩旁的鋪子已經正常營業,來往行人神色平和,小販們的吆喝聲和孩童們的嬉笑聲此起彼伏時,便知道這座城已經從災難中走出,終有一日會重現它的繁華。
“蘇公子說笑了,若非蘇公子心有仁德,我怕是還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偏安一隅呢。”有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蘇檀記得這個人,他一開始咋跟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