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苦澀的藥進入嘴裡的那一刻,蕭逐野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寧野狐這是在報復他。
寧野狐見蕭逐野那便是遇到曾經深可見骨的劍傷都不皺一下,此刻卻扭成毛毛蟲地眉毛,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正要說話時,一道嬌嬌柔柔的聲音卻先他一步響起。
“爺,良藥可口利於病。”蘇檀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手中的勺子舀了滿滿一大勺。
寧野狐眼睛一亮,連忙接話道,“是啊,三殿下,為了讓你早日康復,還請王爺再行忍耐。”
蕭逐野:“……”
他是怕苦嗎?
他是在蘇檀面前怕苦。
該死的寧野狐,就不能夠讓他多被蘇檀心疼一下嗎?
“檀兒,這藥……”蕭逐野眸子閃了閃,直接將藥推將開去。
蘇檀:“???”
幹嘛?不想活了?
寧野狐:“???”
你沒事吧?
蕭逐野看了看這個,又望了望那個,最後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委屈。
怎麼了?病人還不允許有小性子了?
“太苦了。”蕭逐野撇嘴。
“三殿下……”寧野狐深吸一口氣,“這藥,加不了糖。”
蕭逐野,你可是堂堂皇子啊,哪裡來的臉說這種話啊?
虧他還以為當真是自己做得太苦了,還試圖安撫他,結果……他居然是為了討女人的心疼?
怎麼?他也是他們調情中的一環嗎?
當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寧野狐再也受不住,轉身就走了。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鐘,會被裡面的茶味給燻死。
寧野狐離開,蕭逐野沒有開口阻攔,蘇檀就更不可能阻攔了。
更何況,她就算是有這份心,也沒有這個權力。
但是……
蘇檀眸子閃了閃,將碗裡最後一勺藥塞進蕭逐野的嘴裡,等他喝完後,又從七寶端來的蜜餞裡拿了一顆梅肉果脯。
蕭逐野從善如流地吃下,舌頭在柔軟的指頭間席捲而過,瞬間多了幾分饜足。
蘇檀沒有察覺到男人的小動作,轉身將旁邊的東西收拾好,又陪著蕭逐野說了一會子話才起身離開。
蕭逐野自然不想讓她走,可耐不住寧野狐開的藥方子後勁太大,以至於他想留蘇檀都沒有藉口。
而且這裡是落霞院,並非含光院,她到底也不想讓她再這裡停留太久……
於是乎,蕭逐野只好在眼皮子越來越重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蘇檀的背影離去……
蘇檀走出裡屋時,春琴還在地上跪著。
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整片大地,春琴的身影像是被一張巨網所吞噬,她眸子閃了閃,卻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救世主或者大善人,春琴明裡暗裡害了她那麼多次,她覺不可能會做農夫與蛇的故事。
更何況,就她現在這身份,想當農夫都是個笑話。
而且她也明白,今日她既然出現在了這院子裡,春琴對她的怨恨,就只會更多,而不會再少。
一出落霞院,一直在外面侯著的秋蟬便迎了過來,“夫人,殿下怎麼樣了?”
蘇檀搖了搖頭,“不知道究竟如何,但爺說不必擔心,他沒事。”
秋蟬眼裡閃過一抹複雜,“既然無事就好,奴婢扶夫人回去罷。”
蘇檀點了點頭,茫茫夜色裡,她卻不知自己內心究竟是怎麼樣一番滋味。
既然已經去了落霞院見了人,蘇檀就不可能只去看一次,畢竟以她的身份,可沒有底氣在人生病後,一個月就去探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