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逐野的心仿若被什麼狠狠拽住,一把丟進深淵。
“你說什麼?”
“我說,她會死。”寧野狐再度翻了個白眼,這麼簡單的話,聽不懂?
“你都回來了,她怎麼會死。”蕭逐野聲音拔高,試圖用肯定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寧野狐輕而易舉地看破了他的偽裝,嗤笑一聲,“我回來有什麼用?耐不住有人一直作死啊。”
至於作死的人是誰,他不說。
蕭逐野捏了捏手指,“寧野狐,她不能死。”
他聲音很沉,就像是從寒潭裡剛剛拾掇起來的石子,帶著徹骨的寒意。
寧野狐挑眉看他,男人神色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從容與矜貴,端的是太子風範。
但只有他知道,這所謂的“威嚴”下的無助與恐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爭就爭,謀就謀,好端端的動什麼情?
把自己弄成這麼一副樣子,怪得了誰?
他又不是沒有提醒過。
想到蕭逐野最初還一副“我不是我沒有”的樣子,寧野狐眯了眯眸子,雙手一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要救她就得用那千年肉靈芝。”
“那就用。”
“這東子世間少有,你以為這是什麼大白菜嗎?”寧野狐狂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蕭逐野:“你這段時日不是一直在找它?”
寧野狐:“……”
二人沉默良久,寧野狐圖三嘆了一口氣,語氣頗有幾分無奈,“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吧。”
“誰?”蕭逐野眼神警惕。
寧野狐轉頭摸了摸鼻子,“肉靈芝的主人。”
京城春風樓。
“你想要肉靈芝嗎?”
一身淡藍色衣裙的女子端坐在蕭逐野的對面,臉上的表情平靜而又從容。
她生得不算傾國傾城,但落落大方,舉手投足穩重端莊,頗有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
“肉靈芝在你手裡?”蕭逐野眼神犀利,先是看了她一眼,接著朝寧野狐望去。
對於蕭逐野的打量與探視,女子絲毫不惱,更是在他和寧野狐對視之時,頷首一笑,“太子殿下何必多此一問?”
蕭逐野眉頭一挑,她倒是毫不畏懼地道出了他的身份,要麼就是早就有預謀,要麼就是……
被蕭逐野目光掃到的寧野狐將頭垂了下去,一臉“不干我事”的鴕鳥狀。
這能怪他嗎?
他要是不把蕭逐野說出來,他別說被困三天,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從未失手過,但這回卻被一個女人設的陷阱給困了三日,寧野狐就覺得悲從中來。
這女人……
寧野狐深吸一口氣,氣得微微將身體側了回去。
寧野狐懂蕭逐野,蕭逐野何嘗不懂寧野狐?
話雖沒有說一句,但內情卻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他冷冷一笑,再度看向對面的女子,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你想要什麼?”
“我想當太子妃。”女人不假思索道。
蕭逐野猛地怔住,毫不猶豫地拒絕,“做夢。”
若是旁人,聽到這兩個字怕是要面紅耳赤,但女人卻絲毫不惱,平靜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我以為以我丞相之女的身份,配太子殿下並無不妥。”
“其次,那肉靈芝乃是我的陪嫁之物,若是太子殿下不願意娶我,大可派人去奪。”
她說得慢條斯理,期間還抿了一口茶水,言語之間沒有絲毫的慌亂。
“你是齊吟?”蕭逐野怔了一下,在腦海裡搜刮了一下關於丞相之女的資訊,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