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蘇檀那雙眸子連恨意都不願意顯露,像是星辰隕落般沉入無邊黑暗,身子軟軟地向下倒去的剎那,蕭逐野的心都仿若停止了跳動。
他一把將人兒小心翼翼地扶將起來,唇角上流出來的血絲與那蒼白的的臉龐映在一起,顯得瑰麗又脆弱。
“檀兒……”他驚恐萬分地小心翼翼地呼喚,那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帶著無法言喻的懊惱與後悔。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瞬間吞噬了他的心,像是一把銳利的劍,狠狠地扎進了心裡。
他試圖抱緊陷入昏迷的蘇檀,卻又不敢用力。
秋蟬早在聽到那不對勁的動靜時,便再也管不了衝了進來,此刻她親眼看著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眼眶裡落下一串淚水,“檀兒,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
他反覆呢喃,每一字一句都似浸滿了痛苦與無奈。
可眼下,只餘下微弱的呼吸聲的蘇檀,哪裡還能回應他的呼喚……
寧野狐剛回到三皇子府,就感受到了詭異的氛圍。
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這不是他出去一趟,人都從三皇子成了太子,這府裡怎麼沒有一點兒喜氣洋洋的氣息,反而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樣?
很快,寧野狐的猜測便得到了答案。
看著躺在床上幾乎連呼吸都沒有了的蘇檀,寧野狐都顧不得再與蕭逐野開口,直接將人全部轟了出去,拿出一包銀針……
蕭逐野被趕了出去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外,仿若老僧入定般,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緊閉的大門。
這陣子的天氣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初秋的雨水下了之後,又迎來了甚至比盛夏更加炎熱的炎炎烈陽,俗稱“秋老虎。”
屋外的日頭很快升了起來,蕭逐野不知道自己在陽光下站了多久,只知道天邊的日頭都快要沉下去,那扇緊閉的門還沒有開啟……
站在蕭逐野旁邊的還有秋蟬,她同樣神色緊張地盯著屋裡,但與蕭逐野不同地是,她眼神間帶著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悲慼。
為何人總是要走到彼此傷害的地步,才知道自己的心呢?
在兩雙心思各異的眼神中,那扇緊閉的門終於被人從裡面開啟,二人幾乎同時抬起頭,不約而同地飛奔上前。
蕭逐野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被日頭曬得太久導致嘴唇乾裂,到了喉嚨裡的話居然沒能夠說出來。
最後還是秋蟬上前一步,問,“寧大夫,檀夫人怎麼樣了?”
寧野狐乜了兩個人一眼,眼神著實帶著幾分冷意,“還好我回來得及時,但凡再晚一刻鐘,你就可以準備準備給她收屍了。”
雖說帶著幾分冷嘲熱諷的意味,但也算間接回應了二人共同擔憂詢問的話題。
蕭逐野聽到這句話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時,腳已經往裡面衝了。
結果被寧野狐一把拽了回來,“你幹嘛去?”
寧野狐好看又魅惑的狐狸眼睛裡,頭一次帶著這麼明顯的嚴肅。
“我去看看她。”蕭逐野終於說出了幾個字,聲音沙啞又粗糲。
寧野狐眉頭跳了跳,“人昏迷中,你過去有什麼用?”
蕭逐野不聽,還是要往裡面去,寧野狐雖然還不知道究竟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想到蘇檀的情況,也能猜到幾分,咬牙道,“你是準備等她醒了看到你的時候,再氣上一回嗎?”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他合理且嚴重的懷疑,真要讓蕭逐野進去了,他下回要救的就不止一個人了。
在日頭下站了約末四個時辰,真拿自己當棵樹了呢?
寧野狐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朝秋蟬道,“你進去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