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說完,便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說出這些話很難,但說完之後,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便落了地。
一時間,居然有種說不出的釋然。
誠然,她想要離開三皇子府。
但,倘若這是以讓蕭逐野被陷害為代價,她這輩子都過不得安生。
蕭平津此刻正端著一碗白粥,瓷白的碗落在他纖細的五指裡,四平八穩,一勺溫熱的粥送進了嘴裡,不疾不徐。
他像是沒有聽到對面的聲音一般,神色依舊淡然且從容,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往上抬一下。
蘇檀咬牙,不知道這個男人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二人僵持片刻,蘇檀正要繼續開口,對面的人終於開了尊口。
蕭平津緩緩抬頭,“用完早膳,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檀死死的盯著他,對方卻始終維持著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好。”蘇檀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將這個比蕭逐野還難搞的人罵了百八十遍。
等到對方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已經過去了近乎半個時辰,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盛夏的日頭變得灼熱。
“墨七,收拾一下,備車。”蕭平津起身,朝蘇檀微微一笑,“走吧。”
蘇檀起身,便跟上他的步伐。
蕭平津步子一頓,轉頭看她,“蘇小姐不問問我要帶你去何處?”
蘇檀嗤笑,不躲不避的對上他的眸子,“我有選擇嗎?”
聽著這毫不掩飾的嘲諷,蕭平津只覺得心情大好,唇角微翹,“你沒有。”
說起來,在母后離世後,他便一直戴著這副無論何時都是笑容的面具生活,這還是除了墨七以外的第一個人,他可以不加掩飾,可以做自己。
而對方……
“蘇小姐,想來我也是第一個能夠讓你這般肆無忌憚的人吧?”蕭平津眯了眯眸子,目光灼灼。
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不帶絲毫起伏,卻像是一塊巨石砸進蘇檀的心湖,讓她猛然怔住。
她知道這男人話裡的意思。
“你不覺得在本皇子身邊,你才最自在嗎?”蕭平津見蘇檀不語,便繼續開口,“何不離開三弟,來本皇子身邊呢?”
蘇檀笑了,“我到殿下身邊,殿下能放過他嗎?”
“可以啊。”蕭平津點頭。
“我不信。”蘇檀說得斬釘截鐵。
這一下,倒是讓蕭平津怔住了。
反應過來後,他忍不住噗嗤一笑,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開懷,“你知道還自投羅網?”
“我只是不想愧對自己的良心。”蘇檀撇了撇嘴角,可不是因為蕭逐野。
“好。”蕭平津拍手,“好一句不想愧對自己的良心,但就怕蘇小姐一腔心意要隨落花而去了。”
蘇檀聽得有些雲裡霧裡,正要再問,蕭平津卻已經抬腿往外走去了,“走罷。”
馬車緩緩停下,蘇檀看著那寫著“大理寺”三個大字的威嚴匾額,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但很快,便明瞭了。
蕭逐野和他大哥好像就是被抓進了這裡。
“大殿下這是要送我進去?”蘇檀輕輕呼了一口氣,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要說心裡沒有一絲害怕卻是假的。
“進去了就知道。”蕭平津卻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微笑著下了馬車。
大理寺的人立馬迎了過來,神色態度無比恭敬,本該是莊重嚴肅之地,卻對於跟著蕭逐野過來的蘇檀一句話都沒有問。
蕭平津也沒有和任何人解釋蘇檀的身份,跟裡面的人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她朝大理寺大牢裡面走去。
大理寺大牢建在最裡側,更是分為了三個等級,蘇檀看著這層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