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春琴,終於是忍不住了,“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殿下他並未怪罪於你啊。”
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雖說自家夫人如今暫代掌事,但往日裡殿下去的最多的還是蘇檀、尋芳、香蕊三位夫人那裡。
如今香蕊已經一命歸西,蘇檀被禁了足,尋芳那頭到底也因為中毒傷了身體,怎麼看都是自家夫人的機會來了。
結果倒好,她竟是白白地斷送了機會。
對於身後侍女的詢問,春琴手中的佛珠沒有停下,直到唸完三遍佛經後,她才緩緩地睜開眸子,目光裡帶了幾分虔誠與溫柔,“朝露,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朝露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已經四年了。”
“都四年了啊……”
“是,奴婢剛剛被送進府裡來,就跟著你了。”朝露回憶起過往,目光多了幾分複雜,她記得那個時候眼前這位還不是夫人。
而眼下幾年過去,竟是物是人非。
“四年了,還沒有看清這府裡的形勢嗎?”春琴低低嘆了一口氣,語氣帶了幾分遺憾,“早知你如此愚笨,當初就不該讓你跟在我的身邊。”
朝露嚇了一跳,“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夫人,奴婢愚鈍,不知犯了什麼錯,但奴婢待夫人絕對是忠心耿耿,別無二心啊。”
她只是覺得,夫人失去了很多好的機會。
春琴緩緩起身,將人從地上扶將起來,“跪著幹什麼,起來說話。”
“還請夫人明示,以後奴婢會上心的。”朝露目光露出幾分渴求。
春琴沉默了一會兒,眼裡似多了幾分孤寂,許久之後,她笑著搖了搖頭,“我當這夫人之前,有人與我說過一句話。”
“什麼?”
“她說,最得寵的不見得是贏到最後的。”
朝露怔了一下,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所以夫人你這是把……”
怪不得這麼多年,她們落霞院一直最為風平浪靜。
“若是明白,就不必再說。”春琴轉頭看了她一眼,“剛剛學聰明幾分,何至於又蠢了回去?”
朝露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又驚又喜,連忙點頭,“夫人放心,奴婢不會說的,以後也不會胡說,夫人想做什麼,奴婢都聽你的。”
春琴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她轉身朝寢室走去,朝露趕忙上前扶住她。
在那片素白的紗衣背後,一片香霧繚繞,隱約地露出一尊唇角帶笑,卻目光威嚴的救世菩薩像。
書房裡,寧野狐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中的摺扇,一雙狐狸眼滴溜溜地打轉,“我算是明白了你為何不待見這些美人兒了,一個個心眼子忒多。”
頓了一下,他又道,“尤其是剛剛那個春琴,壞事做了,好人當了,要不是那腳印還沒有被雪完全覆蓋,我就當真是要信了她是無辜的了。”
說道最後,寧野狐想起春琴過來書房時大義凜然自請受罰的場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也就是蕭逐野,有這個本事跟這些女人們斡旋,換了他早就要多遠跑多遠了。
“畢竟是母后調教出來的人。”火光下,蕭逐野緩緩抬起眸子。
昏暗之下,寧野狐看不清蕭逐野的表情,只聽得他語氣冷冽,帶著幾分譏諷。
寧野狐臉上的神色頓時複雜起來,“那怎麼辦?你這一罰,豈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懷?”
“呵……”蕭逐野低低一笑,食指與拇指摩挲了幾下。
若是旁人,他或許也就罷了。
但算計到蘇檀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