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
肖舅舅做了一桌豐盛晚餐,全是粵城的特色菜餚。
他是嬸婆的么子,經營瓷磚廠的,剛滿四十,單身不婚。
早些年,嬸婆還會一個勁兒的催他立業成家,而今催麻木了,索性就放任他像爛番薯那樣爛到底算了,不會再管他。
但偶爾,仍免不了幾句嘮叨。
聶驚荔跟裴競琢走進來時,便在門廳遙遙的聽見嬸婆說:“阿熠,你千萬不能學你舅舅這副臭德性啊,得趁早結婚生子,將來這些家底才可以讓我的曾外孫寶繼承。你媽媽也不用整天操心你們哥倆的事,唉。”
“但幸好阿琢現在聽勸,肯跟荔囡結婚了,不然你媽媽愁得白頭髮都快長出來囉。”
裴熠詞沒接話茬,他默默低垂著清雋的眉眼,幫忙擺放碗筷。
從某個角度看去,他總有一種恪守本分的男德品格。
挺適合養在家裡的。
嬸婆手中拿著兩三個裝醬料的小碟,顧自顧話的講:“等你哥結完婚,阿熠你也得趕緊談個物件,這樣你媽媽才會更開心一些。”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多多少少都會趨向於偏袒和心疼,哪會真正深入內心,去管孫子們的意願。
“我不打算結婚。”裴熠詞眸色晦暗無光,發言有些逆宗逆祖:“結婚沒什麼意思。”
若物件不是聶驚荔,就將不會有任何意義。
“唉咋!外婆的乖孫寶喲,你怎能有這種想法啊?”
嬸婆心裡一驚咋,連忙將事情的所有矛頭指向自家么兒,責備道:“瞧瞧你乾的缺德事,帶頭起範不結婚,把我的乖孫寶也給教壞嘍!明早兒必須出去討個媳婦兒回來,不然就別再踏進家門一步,也別認我這個老母!”
這種威脅,不痛不癢。
肖舅舅搗搗耳孔,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當回事。
嬸婆現在上了年紀,心胸稍微積一點怒怨,就激得自己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好在聶驚荔和裴競琢以及聶姑婆來了,她才慢慢順過氣兒來。
裴競琢俊臉沉沉,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訓斥裴熠詞。
“阿熠,你怎能用這種態度跟外婆說話?”
他方才清楚的聽見裴熠詞忤逆不孝的說:結婚沒什麼意思!
縱使不打算結婚,也不能在老人家的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表現出來。
“阿琢,你亂斥阿熠做甚?我是被你舅給氣的喲。”嬸婆可不覺得裴熠詞的態度有什麼問題,維護得很。
看來小次孫在外婆的眼裡更佔優勢。
聶驚荔站在門廳,目光暗暗看向裴熠詞。
他神色淡淡懨懨,卻似捕捉到她的視線,也朝著她望了過來。
那瞬間,彷彿有熾烈的火花在半空碰撞交織。
她臉頰一燙,先敗陣挪開。
嬸婆熱絡的招呼聶姑婆先入座,倆人儘管天天見面,也有說不完的話題。
尤其是如今要親上加親,嬸婆對聶姑婆笑得嘴不合攏的說:“以前啊,總尋思著含漪和賀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將來肯定會在一起。沒成想,註定有緣無分。”
“不過現在荔囡能和阿琢聯姻,也算是另一種緣分的結合。真是皆大歡喜。”
“是啊。”聶姑婆微笑附和:“天賜的良緣。”
“好了,先開飯吧。”肖舅舅適時插嘴。
餐桌是圓形轉盤的,八張座椅。
聶驚荔與裴競琢挨坐在一塊。
而裴熠詞坐在她左側,但倆人中間隔著張空椅子。
如同銀河,無法跨界。
聶驚荔心情低落的嚼了一口白米飯。
嬸婆倏然向裴競琢詢問婚期:“訂婚日子敲在哪天?外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