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冒得猝不及防,又感覺順理成章。
聶驚荔心頭打鼓,協議裡寫的條款都是針對他的,她哪裡敢拿給他看?
手指緊緊捏著那兩份結婚協議書,她不知所措的看向裴競琢。
裴競琢接收到她求助性的眼神,摘下鼻樑骨上的眼鏡,捏捏山根眉心,口吻挾著少許嚴肅,衝著自家孽畜弟弟言道:“現在怎對阿荔這般上心?”
“你先前不是說,不待見這個嫂子?今日為何如此關懷?”
“沒辦法,誰叫咱媽盯得緊,叫我必須和嫂嫂友好相處。”他有理有據,從不居下風:“所以,為避免又被訓忤逆宗祖,分裂家族團結,我得為嫂嫂爭取一下利益才行。”
依裴競琢之見,他全是私心才對,但又奈何拿他無計可施。
“這是我和阿荔的事,你別摻和添亂。”
“可我看嫂子,分明滿臉不情願。”裴熠詞突然靠近他身側,不依不饒的壓低嗓音威脅:“要是被她去跟咱媽摻一本,你和溫蘺都得玩完。”
實則,是他自己打算在窮途末路時,將溫蘺供出來。
裴競琢蹙眉。
他清晰的聞到,裴熠詞捱過來的那瞬,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山茶花香氣,與聶驚荔的頭髮香味如出一轍。
“你昨晚,在哪裡洗澡?”他忽而轉開了話題,一雙鷹眸流露著銳利的精光。
如果未記錯,聶驚荔的酒館休息室裡有浴室,還有很大的嵌牆衣櫃。
關得嚴絲合縫。
不知是否還有男人的衣物掛在裡面。
他方才就應該藉機檢查一下!
裴熠詞不慌不忙,情緒穩定得像鎮守人間幾千年的門神,淡扯唇角回道:“當然是在浴室裡洗,還能在哪裡洗?我可沒有喜歡露天洗澡的特殊癖好。”
“倒是大哥你,為何如此高度密切的,關注我的洗澡動態?”
“難不成,你有什麼隱疾,需要看我的調理?”
“胡說八道。”裴競琢沉著俊臉訓他。
聶驚荔差點破功笑出聲。
但不到兩秒,心臟又猛地高高懸起。
裴競琢說:“我只是想問你,你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怎和阿荔的一樣?你們昨晚倆個人,是不是在一起?”
完了完了完了,露餡了。
聶驚荔緊張的捏皺手上的紙張,完全不敢喘大氣,也不敢去看裴熠詞,生怕視線對接時,碰撞出更多火花。
然而,裴熠詞偏要拖她下水。
他蔫壞至極說:“我前女友,喜歡這個山茶花沐浴露香味,我也跟著用習慣了。你應該問問嫂子,為什麼也用這個沐浴露味道?”
“……”
矛頭就這麼滑溜溜的拋給她,聶驚荔真是氣得想撲過去惡狠狠的咬他的血肉。
太混蛋了。
這個衣冠禽獸。
“我……”
無奈之下,她只好硬著頭皮接住這個矛頭,強行解釋:“酒館附近的超市,就只賣這款山茶花沐浴露,我怎知道會跟他前女友撞款,難道那家超市是他前女友開的?”
裴熠詞:“……”
這張小嘴,今晚半夜,一定要把她摁在荔枝樹上親麻了。
聶驚荔不是記憶體卡,無法讀取他的心理活動。
她繼續淡定從容又虔誠般的看著裴競琢的眼睛,補充:“但你要是總愛疑神疑鬼,那我從明天起,就換你喜歡用的沐浴露味道唄。”
有時候,投其所好,將計就計,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裴競琢頓感傷神,竟在這種一聽就是離譜的謊言中難辯真偽。
最後,他挫敗的洩氣道:“罷了,這件事我不再追究。我相信阿荔你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