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驚荔懊悔又難為的低下腦袋,高階感的黑金瓷磚,倒映著倆人混合在一起的影子輪廓。
她琢磨好半會,慢吞吞的說:“據我所知,你們港島那邊,辦理結婚證的流程挺繁複的,既要弄什麼單身無婚姻記錄證明,又要請公證人見證。我怎麼幫你搞?”
這話裡話外,明顯也帶著鉤子,欲扒拉他的城府,窺他真正心意。
裴熠詞很容易就被釣住。
他右掌繞過她細軟的腰肢,迫她往他胸前貼近幾分,勾惹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在粵城辦理。”
聶驚荔琉璃般剔透的眼珠一動,視線從黑金地板緩慢抬起,錯愕失神的看著他。
所以……他是真的想跟她領證,對嗎?
臆想乍落,裴熠詞的下一句,便證實她的想法。
他眸光灩灩,如萬千星辰耽溺其中,熠熠生輝:“我身份證,回鄉證,無婚姻記錄證明,都有。就只缺你同意。”
完了,她感覺自己要栽進去了。
“你……你別玩我。”聶驚荔底氣不足,她就算同意,也跟他領不了證。
因為戶口簿,在聶賀塵手上,無法拿。
她總不能回家去偷開保險櫃吧?
“這個禮物不現實,你換個別的。”她赫然改口。
眸中萬千星辰遽即隕落暗淡,裴熠詞的手臂也隨之鬆開她,語氣變得清冷疏離:“既然這樣,那就隨嫂嫂心意吧。”
他剜起心來,更疼。
就像一把潑過硫酸的生鏽鈍刀,猛地一下捅進她的心臟,卻又被胸骨狠狠牽絆著,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痛得她呼吸困難,渾身暗暗顫慄。
最後,都忘記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的回到荔子酒館的。
而自此之後,裴熠詞也有兩個星期沒再來找過她。
聶驚荔混混沌沌的捧著手機,睨著日曆。
今日碰巧是大暑節氣,七月二十三。
街道的青石板路面灼灼燙腳,大黃狗伏在樹蔭底下吐舌頭納涼。
七日蔬的後臺,不停歇的提示有新訂單。
資料與電腦同頻,負責列印票根的倉管,手忙腳亂的安排配貨。
聶驚荔回過神,剛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手機驟然闖進來一條簡訊。
是個陌生號碼。
九字開頭,像座機號,八個數。
聶驚荔垂眸看一眼資訊內容,方得知這是港島的手機號碼,裴競琢的。
他說:我今夜七點,到粵城。
嚇!
他居然直接從澳洲飛來粵城?
要來幹嘛?
別來啊哥。
聶驚荔內心十分抗拒,很想當作沒看見這條簡訊。
可再如何逃避,始終也得面對。
她遲疑半晌,硬著頭皮回覆:需要我去接機嗎?
裴競琢:不用,阿熠來接。
聶驚荔立刻怔住。
難道,是因為知道裴競琢要來粵城,所以他這些日子,才不再來找她?
思緒混亂間,裴競琢又發來一條:阿熠要為我接風洗塵,你今晚過來頌嘢。我媽要發影片查崗,看我有沒有第一時間和你見面,你幫我配合演個戲。
聶驚荔莫名心跳加速,興許既想見裴熠詞,又怕大型修羅場。
她反覆深呼吸,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豁般的回應他:好,晚上見。
……
去頌嘢之前。
那對想加盟荔子酒館的情侶又來了。
儼然跟家裡人商量妥帖。
“你好,荔荔老闆,咱們又見面嘍。”譚千霓推推瓊鼻上的太陽墨鏡,捋到頭頂當髮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