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珠悅灣,幢幢燈光如錦。
隨著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上攀升,聶驚荔的手心又攢了把薄薄細汗。
她好幾次想偷偷問裴熠詞,到底有沒有叫凌澎把那些衣服包包鞋子先撤走,奈何裴競琢寸步不離的緊跟在身側,她都找不到開口的空檔。
只能做好心理準備,等著見招拆招了。
裴熠詞的門鎖設定得挺複雜的。
她站在一側,不經意瞥見他輸入一串的密碼,隨後摁了下右手無名指的指紋,再對著電子螢幕掃描人臉識別。
明擺是刻意為之,她記得上回,他全程抱著她回家的時候,都沒搞這麼多道程式,好像單單摁個指紋都能進。
不,等等。
他剛剛按的那串密碼是多少來著?
未容自己再回顧,屋門敞開,燈光自動亮徹。
玄關處,滿牆華麗奢靡的女鞋暴露在裴競琢的視野中。
他猛地頓住腳步,難以置信的看向裴熠詞:“你在家裡藏了女人?”
倆兄弟一前一後的站著,聶驚荔夾在中間,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差點就要熟門熟路的脫掉鞋換上那雙小粉拖。
幸好裴競琢質問得及時,使她狠狠回過神,一動都不敢動。
她緊張的捏攏手指,悄悄看著裴熠詞的神色。
他似乎一點都不慌,從容自若的反諷:“你都能金屋藏嬌,我怎就不能金屋藏個荔?”
金屋藏麗?
裴競琢以為他說的,是後宮佳麗三千的那個麗。
“這樣說來,你其實有女朋友?”他寒眸掠過疑色:“何時交往的?為何藏得這麼深,爸媽還一直擔心你對女孩子不感興趣。”
“早就分了。”裴熠詞神情懶散怠倦的說:“現在也確實對別的女孩子不感興趣。”
他多加了一個“別的”,含義截然不同。
聶驚荔微微低垂羽睫,掩住眸底的愧疚,自始至終未吭聲。
裴競琢原想再深入問問,兜裡的手機湊巧響動,打斷他的思路。
是一通影片電話。
肖含漪掐著時間來查崗。
他即刻點選接受。
影片畫面輕晃一秒,肖含漪溫婉的關懷聲才緩緩傳來:“你在哪兒,有和阿荔見面嗎?”
“我在阿熠這裡。”他調轉鏡頭,框出聶驚荔的小背影:“阿荔也在。”
“那就好。”肖含漪的心裡稍稍踏實,千叮萬囑:“要多主動了解阿荔的喜好。媽媽的眼光不會錯的,你要好好對待人家。然後明日得去拜訪一下你的未來岳父,不能失了禮節。媽媽已經找大師在翻黃道吉日了。”
這席話,幾乎將三個人的心都扎到。
聶驚荔直直的杵在原地,雙腳猶如生了根,怎麼挪都挪移不開。
裴熠詞自動摒除不良情緒,明目張膽的從鞋櫃拿下那雙小粉拖,清正而又壞透的說:“這是我前女友的鞋,嫂嫂若不介意,就暫時穿下吧,應該合你尺碼。”
聶驚荔:“……”
這種鋌鹿走險的應對能力,她估計八輩子都學不來。
偏偏他還故意問裴競琢:“哥,你穿幾碼的?我前女友的鞋可能不合你的腳,你勉強穿我的吧。”
說著,自然而然的扔一雙灰色家居拖鞋給他。
裴競琢眉宇深蹙,總感覺他這句話哪裡不對勁,好似一語雙關,話中有話,卻又聽不出哪裡不對。
“什麼前女友?”肖含漪還未結束影片,耳尖的聽到一絲風吹草動,疑惑道:“阿熠在說誰?”
她聽得七七八八,不完整。
裴競琢略顯疲態的捏捏眉骨,回覆:“您想知道,就自己再打電話問他吧。阿荔困了,我要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