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點了下螢幕,轉換擴音。
凌澎的聲線蕩入耳朵裡:“聶小姐,你起床沒?昨晚遇見你喝醉了,就擅自在附近酒店給你開了個房,可別介意。”
“啊?昨晚是……是凌先生您送我來酒店的?”
完了完了,她真是醉得有夠魔怔了,才會把凌澎看成裴熠詞。
但以自己的理智,就算再如飢似渴,也不至於把人混淆成這樣吧?
“那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凌先生。”
“聶小姐別說這種客氣話,咱們是合作伙伴,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凌澎笑著回答:“只不過,聶小姐以後可不能喝太醉了,不然要是被流氓撿了去,就不堪設想了。”
“好的,多謝提醒,我以後會注意……”說到這裡,她恍然想起什麼,又說:“欸?凌先生,您嗓子不疼了?”
“啊,哦哦,是啊,就昨日喝了你送的那個老涼茶,挺有奇效的。好了很多。”凌澎急中生智。
聶驚荔不疑有他,輕笑著說:“有效就好。”
通話斷開。
她放心的在床上多躺了一會。
直到酒意徹底消散。
她起身找酒店管家退房,順嘴詢問:“昨夜是誰送我來的?”
“一位先生。”酒店管家從容回答。
“長什麼樣?”
管家早就被特別交代過了,不可能抖出裴熠詞,只說:“我也形容不來,只知道他叫……凌澎先生。”
聶驚荔聞言,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就知道,昨夜真的是鏡花水月,虛夢一場。
她還在期待什麼呢,明明是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為何到頭來,放不下的卻是自己……
……
意志消沉的回到青芙鎮。
看著那老黃曆一頁又一頁的減去,聶驚荔如同被縛了線的木偶,沒有自己的情感,也沒有自己的靈識。
每天都是呆呆愕愕的重複做著一件事,釀酒,釀酒,釀酒。
或許惟有如此,她才不會去思念裴熠詞。
可感情這種東西,越是壓制它,它越是要反抗。
導致她又控制不住在日記簿中寫道:
——家業很重要,裴熠詞也同等重要。
——如果兩者都能選,那該多好。
可惜,哪有那麼多如果可以再讓自己做選擇。
她和裴熠詞,是破碎的鏡,是斷裂的玉,是不可以再跨越的宇宙星塹。
她與他,以後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叔子。
不可能再破鏡重圓。
新周伊始。
轉眼周二,明日就要赴港了。
聶驚荔自動選擇遺忘這件事。
她先安排釀酒基地那邊的師傅核對好劦羽集團的訂單後,獨自回到酒室剝荔枝殼。
少頃,服務生喊她:“荔荔老闆,外面有位先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