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似靜止。
呼吸炙熱交織。
聶驚荔被迫抵在粗壯糙感的荔枝樹幹上,這是她作繭自縛,玩火招惹眼前少年的下場。
裴熠詞眼角洇著一絲豔灼緋色,將她言辭拆解出另一層含義,輕聲試問:“今天之內都生效,也就是說,今日可以無限次……吻你?”
“……”
老天公,他這個曲解能力,是打算去拼獎項的吧?
聶驚荔喉嚨一鯁,來不及啟唇回應。
少年性感的薄唇,就已經輕輕沾碰了上來。
像個門外客,小心翼翼徘徊,不敢多越池一寸,也不敢撬開往裡探索一分。
只微微淺含了一下她的唇珠。
觸感軟軟的。
有點兒舒服。
不過,僅兩秒,他就撤離了。
弄得她食髓知味,望眼欲穿。
“還要嗎?”
裴熠詞興許看出她的心思,玉質乾淨的手指輕捏她發紅的耳根,清冽嗓音透著一縷未饜足的暗啞:“初吻已經給你了,我現在就是你男朋友了。”
他意思是,若想要,隨時都可以向他索要。
聶驚荔很難不心動,正要主動踮起腳尖。
他薄軟的唇卻再度侵襲過來,灼灼氣息裹挾強烈的慾望,如鯨魚湧向深海,瘋狂而肆意的掠奪她唇齒間的荔枝餘甜。
如果說,兩分鐘之前的初吻,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生澀試探與淺嘗輒止。
那麼這一次,將是蝴蝶破繭,帶著勢不可擋的逆風衝擊力,吻得她七葷八素,節節敗退,無法與之抗衡。
僅相識短短七日,她便將他成功拿下,簡直超乎自己的意料。
大腦逐漸缺氧,思緒一片混沌空白。
聶驚荔呼吸紊亂急促,纖指緊緊揪扯住他脖子上的銀色龍骨鏈,以此支撐自己微微虛軟的雙腿。
“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釣到手。”
趁換氣的間隙,她嘴角刻意輕蔑上揚,明明身體已誠實得不像話,卻偏擺著金枝玉葉的高傲姿態,不甘心服軟:“好了,我體驗過了,別再繼續了……”
她欲推開他。
可裴熠詞初嘗情果,吻癮正濃,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強行戒斷。
他眷戀難捨的扣緊她後腦勺,粗重的喘息似電流擦過耳廓,含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沉溺說:“因為對方是你,我才願意上鉤。”
在港城,給他寫情書告白的女生不計其數,但他從未對誰心動過。
直到此次來粵城青芙鎮探親,遇見了聶驚荔,才終於理解什麼叫做——
港雨落嶺南,從此驚鴻一瞥,誤終身。
……
良久。
月亮爬上樹梢,蟋蟀咻咻。
情難自制的少年少女,吻了一遍又一遍。
從黃昏日落,到星星點燈。
聶驚荔最後連路都不會走,是裴熠詞抱上車的。
唇瓣又紅又腫,倆人在車內平復了好長時間,才敢回家。
“晚安,我明晚再過來陪你。”把聶驚荔送到家門口,裴熠詞止步。
他需要再冷靜冷靜,否則會壓不住這股勁頭正盛的心火。
聶驚荔耳頰的紅暈未消,很乖的嗯了一聲,眼睛卻自始至終沒怎麼敢看他:“晚安,我會想你。”
裴熠詞深深吸氣,知道自己今晚又得失眠了。
翌日。
天光熹微,杳靄流玉。
野貓爬上牆頭,追逐小麻雀。
裴熠詞只睡了三四個鐘頭,就按捺不住騷動的心。
“荔囡,早安。”
“醒沒?”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