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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身一緊,隨即便是氤氳撲面的苦玫香,霍硯執筆的手微頓,微闔眼望著腰上交握的皓腕。
白菀像是害怕霍硯將她拉開似的,甚至緊緊扣住他腰間的玉帶不松,她埋首在他脊溝,眷戀一般輕蹭:“我回來了。”
霍硯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筆畫完,才放下毛筆,扣住白菀的手腕,將她從後面拉到自己跟前,曲指點了點她額頭,拂去她兜帽上沾的雪花,淡聲道:“娘娘不過出去個把時辰,便想咱家想得情難自制?”
白菀瞥眼看見紙上盛放的夾竹桃,紅懨懨的臉上更添緋,若她沒記錯的話,這畫上的,與霍硯曾在她背上畫的,別無二致。
“說說看,娘娘都去了何處,做了什麼?”霍硯拉著白菀在繡凳上坐下,替她斟了杯茶,一邊悠聲問道。
白菀接過茶碗捧在手心,她一路跑回來,瀰漫四肢的冰寒早已經消散,但她仍舊覺得冷,幾乎哆嗦著捧起茶碗連飲好幾口,滾燙的茶水氤入肺腑,讓她如墜冰窟的心漸漸回暖。
她呆呆的望著霍硯,道:“我在燈樓的榕樹下,許了個願。”
“哦?”霍硯挑眉,顯得饒有興趣的追問:“娘娘許了什麼願,若是等閒,興許咱家也能替娘娘圓滿。”
白菀果斷的搖頭:“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霍硯低低笑起來,繼而站起身朝白菀伸手:“走吧。”
“去哪兒?”白菀一邊問,一邊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娘娘不是說,要與咱家品茗賞雪嗎,這會兒雪正大,去賞一賞吧,”霍硯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小臂上。
觸碰到柔軟布料時,白菀還有一瞬怔愣,搭在他小臂上的指尖微蜷,原來是霍硯鮮少離身的護腕沒戴。
之前打中他護腕興起的那點腫痛已經消散許久,甚至根本算不上受傷,沒想到霍硯還是將護腕解了。
白菀略微抿嘴,繼而緩緩垂下眼簾,什麼也沒說。
竹樓外有一座小亭,四周墜著竹簾,簾子內側是厚厚的帷幔,亭中擺著兩張搖椅,正中是鋪著絨毯的石桌,桌上擺著一套墨玉茶具,一側的爐子上正咕嚕咕嚕燒著熱水,熱氣嫋嫋瀰漫整個亭內。
踏進亭中時,白菀還茫然著,直到霍硯將她拉至搖椅邊讓她坐下,替她取下肩上的狐裘,她才反應過來,仰臉直直望著他:“你不是說,你沒這風雅性?”
她走時,這亭子還空空蕩蕩,如今又是竹簾又是帷幔,茶具搖椅也都備齊,顯然不是片刻功夫能完成的。
水漾進來用燒開的水沖洗茶碗,以備稍後沖茶,動作間瓷器輕微的磕碰聲清脆。
霍硯在另一側搖椅上坐下:“是啊,風雅不來,便只能娘娘飲茶賞雪,咱家獨賞美人了。”
他在搖椅上躺下,長腿交疊靠在正對的腳踏上,椅子晃晃悠悠,一旁的爐子上新啟的一壺水燒開了,騰騰白霧從壺嘴噴出來,整個亭內登時迷霧一片,平添一股閒適感。
霍硯略側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就這麼破開迷霧看過來,白菀有些恍然,他們明明同處一室,近得她只需伸手,便能觸碰他,可她卻覺得眼前的霍硯遙不可及,比初次見他時更甚。
白菀幾乎可以篤定,霍硯手裡的待殺仇人,應該所剩無幾,興許,興許只剩下姜家人。
照他復仇時慣愛抄家滅族的做法,到最後姜家人必然一個不剩。
甚至包括他自己。
霍硯的指尖在扶手上輕叩,白菀猛然伸手將他摁住,她手背上青筋凸起,足見力氣之大。
霍硯略乜她一眼,支起身坐正,另一隻手輕緩地搭上她手背,指腹摩挲著凸起的青筋,突然道:“咱家還不曾問過娘娘,娘娘當初找上咱家,是要咱家替娘娘保命,那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