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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她的生母不過是個妾,她是父親縱情聲色的產物,是嫡母的眼中釘,是死在後宅裡都不會被發現的汙泥。
外人眼裡,她的長姐溫婉善良,蘭心蕙性,與天上的明月一般高潔無瑕。
可她卻知道,表面上光風霽月的大姐姐,實際上偽善虛情,心狠手辣。
隨她從小到大的丫鬟,白菀將她杖斃時眼都不眨,柳氏明明無子,白菀仍舊不允寧國公納妾,裝良善撿回來的奴才在她手下豬狗不如,日日被打得皮開肉綻。
這樣的長姐,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明明是同樣陰暗卑劣的人,憑什麼白菀就可以在人前耀眼如星,不染塵埃,她卻只能躲在人後卑微如泥,滿身汙穢?
她要將白菀拉下來,墜進泥裡,讓世人都看看,看看她那骯髒不堪,卑鄙醜陋的真面目!
白蕊眼睫輕顫,桃花眼裡氤氳水霧,看上去可憐極了。
她啜泣著:“蕊兒從未騙過長姐,也不敢矇騙長姐。”
白蕊在心裡咀嚼著話語中那個“又”字,是她曾經暗地裡做的什麼事,讓白菀發現了嗎?
“喵——”
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綿長又黏膩的貓叫。
白蕊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她最厭惡貓。
白菀曾養過一隻波斯貓,如珠如寶的對待,她藉口喜歡,將那貓要來沉入塘中淹死了,卻告訴白菀那隻貓自己跳進去的。
白菀真蠢,明明連屍體都沒見著,那麼拙劣的謊言她也深信不疑。
一抹雪白跳上白菀的膝頭,她順勢鬆開了白蕊被掐紅的臉頰,輕柔的撫摸著雪球蓬鬆滾圓的身軀。
同樣的白毛波斯貓,同樣的藍綠異色鴛鴦眼。
白蕊彷彿見了鬼,她驚得往後一坐,手發顫的指著雪球,張著嘴說不出話。
白菀抱起貓,親親熱熱的蹭它肚皮,轉頭朝白蕊笑:“你說雪球掉進塘裡淹死了,可如今雪球不是活蹦亂跳的?你還說你沒騙我?”
不知怎的,白菀明明在笑,白蕊卻覺得陰森可怖,她不受控制的想起,白菀滿臉不忍的將那撿回來的奴才捆起來,看他口吐鮮血卻又無動於衷。
她才是真正的面如觀音心如蛇蠍。
白蕊忍著恐懼,扯出個笑來:“蕊兒不敢欺騙長姐,當日蕊兒親眼所見這貓落入水裡,等蕊兒尋人來撈時,這貓已然不見了,興許是它福大命大,自己爬起來也說不定。”
如此牽強的解釋,白蕊越說越膽顫心驚。
卻在白菀若有所思的頷首時,驟然冷靜下來。
白蕊閉了閉眼,藏住眼中的譏諷。
她怎麼忘了呢,白菀是個空有美貌的蠢貨啊。
“可蕊兒明明和皇上兩情相悅,如今卻說,你與皇上無情,難道這不是在欺騙我嗎?”
這話彷彿一道驚雷。
白蕊原還在沾沾自喜,此話一出,她猛然睜開眼,與白菀幽冷的眼瞳撞個正著。
白菀的眼睛清澈透亮,彷彿能照進她的心底,窺見她心中的晦暗。
白蕊下意識往後退,口中喃喃反駁道:“沒,沒有,我……”
白菀柳眉緊鎖,滿臉受傷的看著白蕊:“我平日裡待你不好嗎?”
白蕊咬緊下唇。
捫心自問,白菀待府中人都是極好的,寧國公沒有旁的子嗣,二房也只有一個嫡女,庶出子女倒是許多。
白二爺是庶長子是白菀開了金口,才有機會入國子監讀書,如今正準備下一場春闈,她們這些庶出的姑娘,也是白菀常常照拂,今天帶她們踏青,明日帶她們詩會,做衣服料子,每季的頭面首飾,也是她派人送來,這才讓白二爺時常記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