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她硬生生半個時辰沒動。
這會兒兩人對上視線,看著他迷濛如幼鹿的視線,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她趕緊收回手腳,弱弱的縮在被窩裡,不敢說話。
昨日過的,就像是夢一場。
她吃著小米粥,突然對以後有些愁,她現在到底算什麼,算小將軍被搶走的貴妾,還是算太子擱置的玩意兒。
高達立在一旁伺候,他明明是個七尺男兒,卻細心的緊。
不管是水晶蝦餃,還是蟹黃包,就連清粥也給她盛的好好的。
這幅情景,看在她眼裡,太像是要喂肥待宰的羔羊。
小羊羔自然要養的肥肥的,才好下手去宰。
她慢慢的吃著,能活一日就活一日,多少人在太子手下都走不過去,她若也走不過去,想必不算什麼。
封鬱渾身疼,這毒越到後期越霸道。
但他除了唇色淺淡,面色淡漠,旁的沒有一點反應。
手中捧著清粥,一勺一勺慢慢的喝著。
他渾身難受,這粥喝下去,也跟咽刀子一般。
花漵卻不知,只當他喝著碧玉粳米熬的粥,卻仍舊這般平常,果然是皇家氣派,什麼東西都不放在心上。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問問,這往後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太子若這麼好相與,哪裡有這屍骨累累。
索性閉上嘴,慢慢的試探罷了。
封鬱看了她一眼,倒沒計較,只慢條斯理的用雪帕擦拭唇角,這才起身離去。
他剛走出門外,就聽見外頭砰砰砰的聲音。
敲門聲。
花漵一聽,登時心裡一動。
她豎著兩隻小耳朵,認真的聽著門外的動靜。
原以為是屬下求見,這麼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刷的推開門,看向大門處鬧成一團的眾人。
“小將軍?”她縱然昨兒傷心的緊,這會兒瞧見小將軍,臉頰上也忍不住迸發出熱烈的笑容來。
“小將軍!”她大喊了一聲。
踉蹌著就往外衝。
段雲凌瞧見她面色蒼白,顯然是病未痊癒,心裡不禁有些心疼,但還是惦記著要演戲,只當看不見,直接跟太子對線。
“太子殿下!您貴為太子,什麼樣的女人尋不到,為何非得搶一個妾。”
段雲凌痛心疾首道。
“不過一個妾罷了,孤瞧她貌美想要,你便要雙手奉上。”
封鬱淡淡道。
縱然知道他是演戲,段雲凌卻仍舊被氣的肝疼,特別是看著覺覺淚瀅瀅的雙眸,他覺得心疼。
“這天子腳下,臣不信沒有王法了。”段雲凌狠狠的攥拳,不甘心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這君不仁不慈,莫怪做臣子的不順從。”
“臣倒要去問問皇上,這是一番什麼道理。”
說著他直接打馬離開。
段雲凌覺得,他再看一會兒覺覺的淚眼,怕是有些撐不住,會直接不管不顧的撕毀契約,直接帶著覺覺離開。
他身上穿著公服東帶,一如那日接親的模樣,騎在高頭大馬上,威武又神氣。
俊秀的臉頰籠罩在春日陽光下,像是整個人都在發光。
花漵看著他打馬離去的身影,眼眸中蘊含著的淚珠,到底是沒有了。
她用錦帕擦了擦眼角,漠然的想,君臣相爭,自然是臣子逃不得好。
大門緊閉,外頭的情形,她再也看不到。
她沒有小將軍。
花漵沒有段雲凌。
這就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倒讓人覺得惆悵不已。
張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