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船隨波向晚。
船頭一個白衣人打著瞌睡,一個女子擦著劍,安靜地坐在船尾。
這一刻的江湖,對於他們來說,應當很是悠然。
······
長安禮事之後,經過了幾番斟酌,李世宗最終還是將那幾個金國使臣放回了金國。
畢竟現在兩國之間還沒有完全撕破臉皮,如果此時扣留下這些金國的使臣的話,就等於是給了金國起兵的藉口。
不留人以話柄,這種事情李世宗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他也只能先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來日方長,此事以後有的是機會計較。
而現在他更應該做的,是防備金國之後的動作。
那天晚上,一隊人馬就連夜離開了長安,向著邊關而去。
與此同時,江湖之中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風雨樓終是擺脫了金國的麻煩,張保的妻兒也被暗中派去的人手給救了出來。
但同樣是賣訊息的地方,長樂門最近的生意卻不是很好,或者說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先不說他們之前因為陰吾立丟的臉面,到現在還在被江湖中人笑話。
這段時間,朝廷對他們也是多番打壓。
具體的原因,好像是因為門中哪個不長眼的掌事去劫了官銀,導致之後數個地方的堂口都被朝廷派人給關了。
緊接著又是一系列官員的排程,使得他們如今辦事處處不便,手腳上也多了許多束縛。
對此長樂門敢怒不敢言,畢竟如今朝廷勢大,他們鬥不過,也只好忍著。
但是朝廷要做的顯然不止是這些,他們同時暗中分裂著長樂門各地管事之間的關係,挑撥他們之間的仇怨。
使得各地掌事相互爭執不休,大有各奔東西的打算。
現在的長樂門,是已經有了四分五裂的跡象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結果也與他們自己的營生方式有關。
風雨樓的制度嚴明,賞罰有據,管事的人手都是經過了幾番篩選之後才留下的,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除了蕭木秋掌管總務之外,誰也不能越界。
這使得他們在外做事進退有度,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但長樂門則不一樣,他們的人手遍佈三教九流、市井朝堂,門中魚龍混雜,平時更是各自行事互不相干,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才會聚集到一起。
這確實讓他們在一些方面上行事便利,但也讓他們更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更容易被動搖人心。
就比如說他們眼下的處境,便是如此造成的。
“哼,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
燕山城中,長樂門內,一個穿著寬袍的漢子坐在座上,冷哼了一聲。
他便是這長樂門的門主付長樂。
此時的他很明白,朝廷既然已經對長樂門下手了,就絕對不會輕易的停下來。長樂門必須想一個辦法應對,否則早晚會被吃得一乾二淨。
但是要如何應對呢,他微合著自己的眼睛,把玩著手裡的兩個鐵球。
他是想起了幾天前,寄到他手裡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