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飄著細雨,將山色染的愈加青翠。
山腳下走著牛群,牛群低頭吃著青草,卻不知道放牛的孩子哪裡去了。
山野旁有一條湖水,水邊坐著一個釣叟,穿著一身蓑衣斗笠,鬚髮半白。
湖水上有一個船伕,撐著一杆毛竹,划著船緩緩飄蕩。
船頭坐著一個樵人,揹著一捆柴火,似乎是打算坐著船,回到遠處的村子裡。
山徑處,李駟帶著白藥兒,撐著傘走來。
最近的雨下的多了,他也不得不在附近的城裡買了一柄新傘,他之前有一柄傘,但在被嚴亭之追捕的時候弄壞了。
白藥兒打了一個噴嚏,她最近是有一些感冒了,不過應該也快好了,因為來的路上,李駟已經給她煮了藥,讓她喝了下去。
李駟會一些醫術,或者說他的醫術還不錯,在從前修煉內息的時候,他吃過很多的草藥和毒物,其中的藥性,他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病治不了,治一點傷寒感冒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金山寺已經不遠了,順著這條山徑一直往下走,路的盡處,便是那金山寺的山門。
只是這條山徑又窄又偏,還很陡峭,所以少有人會走這條路,更少有人會走到路的盡頭。
如此一來,自然也少有人知道這山上有一座金山寺,只知道在那鬱鬱蔥蔥的林間,偶爾會露出那麼一角的磚牆青瓦。
至於李駟從前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誰知道呢。
也許是碰巧路過,也許是有心尋至,又也許,只是聽到了這寺裡和尚空空的唸經聲,便空空的去了。
總之就算是有故事,那也只是一個陳舊乏味的故事罷了。
紙傘垂著雨滴,白鞋踩過石板,白衣沾了些許黑泥。
李駟打著傘往山上走著,走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那山腳下湖水上的人。
白藥兒氣喘吁吁地跟在他的後面。
這姑娘的輕功不好,稍陡一點的路,她就走不動了。
“你管這叫稍陡一點?”白藥兒撐著自己的膝蓋,艱難地踩上了一級石階。
看著眼前幾乎已經垂直了的路面,她只感覺兩眼發昏。
這條山徑修在山林深處,陡峭不說,石板上還常有青苔和淤泥,一個腳滑便可能直接滾落到山下去,這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也很吃力。
這才爬了一半的路,她就已經快吃不消了。
“這確實不算陡了。”李駟停下腳步,舉著傘看向身後的白藥兒,嘆了口氣說道。
這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想當年他十幾歲的時候,可是徒手爬過一座斷崖山的。
“反正,我是不行了。”白藥兒喘著氣,扶住了路邊一棵斜長著的古樹,斷斷續續地說道。
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抬起頭來看向李駟。
“要不然,還是你用輕功帶我上去吧。”
“這次不說我吃你豆腐啦?”李駟勾著嘴巴,無奈地笑了一下。
之前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就問過白藥兒要不要把她直接帶上來,她還捂著手寧死不從呢。
事實上,李駟就算是想要吃人豆腐,也不會找她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小丫頭片子不是。
“我,我也沒說過這樣的話。”白藥兒扶著樹,底氣不足的說道。
呵,這丫頭。
輕輕地苦笑了一聲,李駟向下走了一級臺階,對著白藥兒伸出了一隻手說道。
“罷了,把手給我吧。”
看著李駟伸到面前的手,白藥兒僵硬地把自己的視線移開了一些,可過了半響,還是將手握了上去。
李駟的手帶著淡淡的溫熱,在這微涼的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