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還是不說話。
一分鐘。
兩分鐘過去。
操。
李緒撇開臉,煩躁地皺了皺眉:“幹什麼,冷暴力?”
他不高興的時候就這樣,單眼皮總是繃著,下頜線清晰鋒利,說話乾脆利落,全身上下透著一種惹不起的疏離感。
“別抖。”
手裡的煙微頓,李緒喉嚨發乾。
竇遙在半米之外靜靜地看著他:“手,別抖了,膝蓋上全是菸灰。”
如果歲月可回頭
說實話,過去幾年李緒很少想起竇遙。
一般只在輸了棋,心裡煩的時候才會一邊抽菸一邊猜想,有一天要是跟竇遙再見面,那瘸子第一句話會跟自己說什麼。
“不告而別還好意思回來?”
“你哪位?對不起別擋光。”
“混得這麼差,太垃圾了。”
種種幻象就是沒有眼前這一種——竇遙居然說:手別抖了。
自以為是又不會說話,還真是一點沒變。
李緒把煙散漫地夾在指間,望著那點明明滅滅的火星,既不抽也不掐。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我聯絡。”
“跟你聯絡幹什麼?”他頭也不抬,“不熟。”
竇遙深吸一口氣盯著他,脖子上的筋抻得很緊。
李緒抬起眼和他對視。
從外表來看竇遙跟從前比簡直是進階版。一瞧就價格不菲的挺闊風衣,穿在他身上倒還像那麼回事,左手腕上的名牌表也熠熠反光。
“找我有事?沒事別站在這兒。”李緒看向窗外,輕描淡寫,“沒功夫跟你耗。”
竇遙剛啟唇,門口有人探頭探腦:“緒哥打牌嗎?小六說要回去做作業。”
“就他還做作業,做得明白嗎。”李緒聲調冷冷的,剛直起身手臂就被驀地攥住。
“李緒我話還沒說完。”
“鬆開。”
他皺眉看著胳膊被握住的地方,思考是把這人從窗戶扔出去還是踢開,沒想到袋裡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喂,嗯,在家,你直接過來吧。”
竇遙不遠不近地睨著他。
等他打完發現竇遙還在原地,不禁表情更加冷凝:“讓你走沒聽見?”
離得很近的距離,竇遙忽然把手抬起來。
李緒條件反射一樣向後躲,躲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心裡蒸騰起一陣無言的煩躁。
我在怕什麼,怕他摸我臉?
“這個傷口,”那隻手停在他眼前,“你蜥蜴咬的。”
修長的食指上的確有道細小傷痕,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瞥開:“所以呢。”
竇遙沒說所以要怎麼樣,只是把手自然垂落,等他說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案。等著等著忽然偏開頭,悶聲咳了幾下:“能不能把煙掐了。”
李緒低罵一聲。
將煙碾滅後,他又木著臉把窗戶給推開。
竇遙視線釘在他臉上:“蜥蜴是不是也隨主人,被討厭的人摸就會反擊。”
“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現在就滾。”
竇遙乾脆把他的手抓回來,對視了片刻後他用力往外抽,沒想到竇遙居然膽大包天,越攥越緊!
“李緒呢?”
外面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