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怒髮衝冠、赤著雙眼,衝上去大喝:“小潑皮快滾!不然餵你吃爺爺的拳頭!”眾人耳畔宛若響起了一聲炸雷。
那群潑皮無賴只見一條大漢怒颯颯闊步奔來,手裡提著一杆大刀,只怕就要見血。登時全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跑去逃命。
陳蟒拉過金敏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回,見她並無大礙,才算是放下了一條心。金敏扯住他的衣袖,拽地緊緊的,臉上這才顯出一點悽惶來。陳蟒看不過去,氣惱地胸膛起伏不止,便道:“且等我一等,我自去收拾那幫人。”她不願他生事,更怕他背上人命官司,只是死死攔著不讓。
他被金敏溫聲勸了幾句,心氣這才平順些,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此,便只好作罷,帶她家去了。
如此一來,金敏除卻上學,更不願意出門。
晚上陳蟒見金敏房裡滅了燈,便悄悄帶上磨好的朴刀走出門去,等他披星戴月地回來,月已中天,露水也深了。
他也顧不得擦洗那一身的汗氣,藉著月光將朴刀簡單擦拭幾下,除掉了血跡,便往牆上一掛,脫了鞋便往塌上倒。誰料手一探,摸到了一副溫軟的身子兒。
金敏往裡面挪,騰了好大空讓他睡,可是她年紀雖小,身量卻長成了,兩人躺在一張塌上略顯擁擠。這大夏天,皮肉雖不貼,氣息相偎著也熱,兩人身上皆一層薄汗。陳蟒知道她今日心裡怕是不好過,也沒說甚麼,由著她在一旁睡。
“你做什麼去了?”
陳蟒不答,這種事情總也不好給她說,殺人不是能哄孩子睡覺的故事,即使殺的是欺負她的壞人。金敏一副玲瓏心肝兒,他不說她也明白。
沉默了一陣,她又問:“你喂陪喜了沒有?”
陪喜是陳蟒撿來的一隻小貓崽子,叄色花貓,最尋常的那種。撿來全因他覺得金敏會喜歡,女孩子家總喜歡小獸物。
但是陳蟒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愣:“啊?”
只聽得金敏道:“等不住你,我自己便餵過了。”陳蟒一聽,便知道這純是沒話找話,他沒什麼話可講,又睏倦地不行,只好又沉默。
過了陣子,陳蟒睡意漸濃,鼾聲漸起。金敏推他:“叔,點燈。”
他不應,金敏就再推。
“咋?”他含含糊糊地問。
“我想解溲。”金敏聲音低下去,好比蚊子在他耳邊哼哼。他腦子混沌,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叔,我著急!”金敏稍稍提高了嗓門,語調裡有點懇請的意味。
陳蟒這才明白過來這是怕黑了,便趿著鞋下床點燈,“尿盆在牆角。”
金敏小跑著奔過去,又因憋得久了,有點夾著腿。她背過身去,高高撩起褻衣下襬,解了褲子,微微蹲在上面,一搦雪白的小腰兒下頭露著一個緊翹翹的圓屁股。再往下,就是兩片丘巒墳起、緊緊閉合的鮮紅小蚌,正因尿急還是什麼,一緊一縮的。
金敏扭頭,咬唇哼道:“大叔轉過去,我解不出來!”
陳蟒坐在床沿,這才發覺自己確實應該回避一下,不自在地側過身,低聲道:“大叔沒看。”然後他聽到水流滋到盆裡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悠長而響亮。
沒等他回過味兒來,眼前突然一暗,金敏已經吹熄了燈盞,利落地翻身躺回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