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的剁椒魚頭選料用的是大花鰱,這種魚也叫胖頭魚,頭上的肉比較多。
“蒸魚啊,吃得就是這個魚頭的新鮮,黃酒你們家這個魚不錯啊!”
黃酒嘿嘿笑了一下。
沈小甜吃了一口魚鰓上面的肉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嗆辣,卻是比想象中更鮮香美味,厚厚的紅剁椒和綠色的剁野山椒的味道略有不同,卻都是好好烘托著魚的頭本身的美味。
“這是大楊做的,大楊做菜,兩個字兒,地道,去年我們過年的時候一起回去看了師父,師父讓我們上灶給他做個菜,就只有大楊被師父誇了,離鄉十幾年還能做出一手正宗的湘菜,大楊這個穩當,我是服的!”
大楊是黃酒兩個師弟中的一個。
陸辛又吃了兩口,抬起來看了一眼餐館貼在牆上的選單。
“黃酒,我記得我上次來吃的時候,你們家菜色沒這麼多啊。”
黃酒笑了一下說:
“小營一直愛琢磨新菜,這幾年不是流行吃牛蛙麼,他研究來研究去,弄出來的些菜還都挺受歡迎的。”
小營就是當初替黃酒捱了一下凳子腿的那個師弟,那一下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他帶著傷去了書店,就看怎麼能做好魯菜。
看一個菜,回去做一個菜,因為連買菜譜的錢都掏不出來了。
大楊就給他打下手,洗菜、跟刀、打荷。
黃酒自己進菜驗貨,缺人切菜了他就切菜,做菜忙不過來了他就也上灶,他吃了十幾年魯菜還真沒做過,好歹知道個大概的味道,不放辣椒多放油醬,總能應付了。
就這樣,他們三個年輕人跌跌撞撞把一個食堂給撐了起來。
過了幾個月,他們終於知道怎麼能開源節流了,總前在師父那兒學的套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大概怎麼用,又過了一年,他們開始賺錢了。
就靠給這一百多個人出自費的小炒只不過賺點兒小錢,小營會做的菜色越來越多,周圍有人辦個婚喪嫁娶也想到了請他們來幫忙。
開食堂的第二年,他們正式有了自己的營業執照,開始接受電話訂單往外送外賣了。
“這個是小營做的跳水牛蛙,四川人做這個喜歡做香辣味兒的,小營做的是酸辣口兒,用的泡野山椒和酸蘿蔔調味兒,別人家都做不出來。”
在吃跳水牛蛙之前,沈小甜又吃了一口剁椒魚頭,蔥薑蒜和豆豉讓魚的味道豐富又醇厚,配著米飯真的容易上癮。
再吃一口牛蛙,剛進嘴裡就是痛快的酸辣味道,牛蛙也是處理的很乾淨,肉塊可以直接用嘴從細骨頭上吸下來。
吃完了肉,還覺得不夠,總想再拿一塊兒起來。
這時,沈小甜看見陸辛放下了筷子。
他問黃酒:“你這兩個師弟,就為了這個選單子怎麼排,沒少打架吧?”
黃酒剛剛還誇獎自己兩個師弟的笑臉一下子就清淡了幾分。
像是一塊兒涮了水的剁椒魚頭,或者一塊涮了水的跳水牛蛙。
“是,新店的事兒也是卡在這兒了,你是行家,我就直說了,其實從當年在食堂的時候開始,我這兩個師弟就走了不同的路子,一個呢,守著老菜譜,一個呢,天天變花樣兒。
“尤其是去年從湖南迴來,小營不服氣師父只誇了大楊,就跟大楊較上了勁。之前他們倆都在這個店裡還好,不過是較勁,現在我要分一個出去,他們倆誰都不幹,都跟我說,要是讓他走,他就真走了。
“唉,我也不知道這是啥時候開始的事兒,現在他倆還天天比著誰賣出去的菜多,都是自己家兄弟,這到底是怎麼了?!”
沈小甜問:“因為剁椒魚頭走了,這個店撐臺子的就成了跳水牛蛙,跳水牛蛙走了,這家店最好的菜就成了剁椒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