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等到皮酥水乾,特製的鏟子沿著鍋沿兒一撈,白胖金黃同在,酥香綿軟共存,正是鮮香可口,味道絕佳。
說來也是怪癖,沈何夕以前最喜歡的是那層面水湯幹了之後在包子的縫隙間連線的那一層酥殼,又香又脆還有那麼一份餡料的鮮香,想想就能讓人垂涎三尺。
這邊沈何夕剛剛把一個包子咬開一個小口吹涼,那一邊,沈何朝已經用一雙乾淨的筷子把自己那份爐包上的酥殼全都起了下來,堆在了沈何夕的盤子邊上。
沈何夕抬起頭,看見了對面年輕的臉龐上寵溺的笑容。
☆、墨魚鍋貼
沈何朝非常享受妹妹對自己的依賴,另一個人可就不高興了。
那人就是沈老爺子,一代名廚——沈抱石。
當年沈愛民娶何勉韻,說實話,沈抱石就是不贊成的,何勉韻那身書卷氣和他們這個名廚世家並不搭調,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別人看來是詩意的讚美,在沈老爺子看來那簡直就是廢物的代名詞。彈鋼琴,彈鋼琴能彈出菜來?說洋文,說洋文能說出湯來?
何勉韻嬌生慣養不會做飯也就算了,什麼家務都要從頭學起,不止一次,他的兒子扔了自己廚房裡的事兒跑回家看他媳婦。
這還得了?
更讓他不滿的,是何勉韻不願意讓沈何朝學廚藝。廚子,廚子怎麼了?沒有廚子她何勉韻還不知道在哪裡喝風呢?!跟了廚子才吃香的喝辣的,到頭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你看不起廚子?!性格固執暴躁的沈老頭兒對自己的兒媳一肚子火。
這場火在兒子去世後燒到了極致。
他認為自己的兒子得了肺病是被兒媳累的,何勉韻卻對他當面埋怨是在廚房的繁重工作加重了他兒子的病情。
事情最終鬧到一發不可收拾,問題出在了沈何朝的身上。
作為公公,沈抱石自認沒有立場去責備自己孫子的母親,但是他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插手他對大朝的教導。矛盾在一次次的衝突中向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鬧到最後,何勉韻只能選擇孤身離開,留下了還年幼的一雙兒女,那個年月,何勉韻只有兩個選擇,自己一個人走,或是陪兒女一起留下。
沈抱石把技藝傳承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沈何朝的身上,從六歲起,沈何朝就每天只能跟菜刀柴火打交道。
與之相對的,是他對沈何夕的漠視。嬰兒時,沈何夕的照料是用何勉韻走前留下的錢拜託給了鄰居的大媽,兩週歲剛過,沈何夕就被送進了區裡的託兒所,過了三年,託兒所要搬到離他們家更遠一點的地方,為了省事兒,沈抱石請小學的教導主任吃了兩頓飯,把還不到五週歲的沈何夕塞進了小學。
從小到大,沈何夕被人誇可愛、聰明,後來是漂亮、上進,等到外國y大的全額獎學金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外人已經誇都找不到詞兒了。
沈抱石一直無動於衷。
大概在沈抱石的眼裡,這個花著別人的錢長大、性格長相聰明勁兒都像他兒媳婦的孫女,確實和他沒什麼關係吧?早晚有一天,這個孩子會長了一雙翅膀,飛到別的地方,變成另外一種人,渡過她和她媽媽一樣的人生。
只是他唯一在意的孫子,偏偏把自己的妹妹當成了命根子,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由此,這位倔強的老人,對自己孫女的觀感就更加複雜了起來。
下午三點,沈何朝從餃子館回了家,剛進去就被沈老頭堵住了。
“大朝,來嚐嚐這是老董鋪子新出的墨魚鍋貼,我吃著有那麼點意思,你嚐嚐?”他一臉獻寶地看著自己的大孫子,完全無視身後正好搬著腳踏車往裡走的沈何夕。
沈何夕看著老頭那張“臣妾臉”心裡一陣不爽,放下車子,走過去,從盤子裡隨意地拈了一隻鍋貼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