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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燉湯的時候沈何夕不止放了雞鴨豬骨,還放了泡過的乾貝和別的一些東西。
因為沒有火腿,克萊德可以發誓看到她甚至放了一塊鹹肉進去。
克萊德對那些繁多又中西合璧的食材發表看法:“我覺得她是在當女巫。”
“女巫和仙女只有一個斗篷的區別。”庫克先生深邃迷人的眼中是完全的信任和特別的期待。
“雷昂……你今天怎麼了?”興奮了許久的克萊德這才發現自己的好友今天非常的不對勁。
“我覺得我的春天來了。”庫克用漢斯語對克萊德說道,那個站在廚房的女孩兒似乎要吸引自己全部的目光。
蘇仟抬高了下巴看著離她有點距離的男人:“那你的一生春天實在太多了。”她用的同樣是漢斯語。
隨隨便便就想覬覦自己護著的人?門兒都沒有。
外面的嘴皮官司沈何夕完全不知道,她舀起一勺“紅臊”慢慢攪進了高湯裡。
隨著它的攪拌,越來越多的雜誌和油被肉泥吸附,等到肉泥漸漸浮上來,她又快又幹淨地把所有非液體的東西都篩了出去。
漸漸的,湯似乎就連顏色都變的淺淡了,但是味道依然濃郁鮮美。
一勺湯,從空中澆在了漏勺裡的白菜上。
一勺湯又一勺湯,水流的壓力帶著強勢又醇厚的味道一起衝擊著白菜心。
廚房外的三個人一臉心疼地看著那些湯用來“洗了白菜”。
好湯都被白菜泡了……簡直不能更心疼。
“我覺得,光那個湯就能讓我回味無窮。”庫克看著那些被隨便傾倒的湯,感覺從胃到心都在顫抖。
克萊德深吸了兩口氣:“太奇怪了,我居然聞不到那塊鹹肉的一點味道……這個湯怎麼都沒什麼氣味呢?”
“你們說,如果用這種方法做洗澡水,會不會很有趣?”蘇仟的關注點和他們不一樣,嗯,也對,畢竟對她來說天天都可以去蹭飯的人,做什麼都不怎麼稀罕。
一個食痴一個廚痴都非常不紳士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七十多度的湯水溫度澆在菜上,讓菜一點點的變得柔軟水嫩。
即使是從現代營養學的角度來說這種溫度和做法也是非常營養的,因為六十度左右的水溫能最大限度地啟用白菜裡的酵素成分,讓菜變得鮮嫩和更富有營養。
只可惜二三百年前發明這道御菜的御廚完全不懂什麼現代營養學知識,所有漸漸趨於完美的調配都來自於千百次的摸索和改良。
如此再三,等到一鍋湯快要全部被倒進另一個鍋裡的時候,白菜終於徹底烹製好了。
一碗清湯,四五個清清白白的白菜心。
這就是開水白菜。
至繁至簡,大菜不工。
不過,喝了一口湯,沈何夕覺得湯的味道滋味是足了,但是口感還要差一點。
遙想當年自己從黎大師手下出師的時候那味開水白菜。
湯清如泉水,菜柔如絲帛,濃意歸於清遠,菜甜匯於妙湯。
南工北意,自此成名。
這道菜在熬湯的時候,講究的是心平氣和,氣定神閒。
當年的沈何夕年輕氣盛,完全不屑於黎大師讓她留在川地繼續學習的告誡,更不想回魯地面對那個老頭。順便還無視了那些她剛一出師找上門的幾個名酒樓的邀請。
那時的她只想要繼續出去闖蕩,或者說給自己的未來找一條不再被拘束的路,於是她離開川地踏上了去往江南的火車。
那時怎麼可能心靜,偏偏那道菜做的竟然比這次要好。
費解。
雷昂·庫克戀戀不捨地放下自己手上的碗,這個碗裡的東西